谢慈挑眉静静听着这段总部发来的机械音, 心情着实愉快了不少。
他的头发更长了, 如同鸦羽一般的堆积在胸侧, 侧脸有种明珠生晕的错觉,韶华明丽。
谢慈轻飘飘的瞥了眼床头侧的照片,黑白分明的眼轻轻眯了一下。
他知道, ‘齐景澄’就在这里, 或者说, 对方因为什么原因而被禁锢在这里。
谢慈其实对‘齐景澄’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再单纯不过的关系。
相互表演, 互有目的。
谢慈或多或少猜到, 对方是因为他揭露真相而被规则抓住。
但其实这件事一旦与世界规则挂钩, 其实就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事了, 非人力可以改变。
谢慈在世界复苏公司工作太久, 经历了太多世界,也太明白所谓的规则。
它们是构成世界的核心,也是世界的守卫者,它们拥有唯一的思想就是为了维护世界。
齐景澄所谓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按照世界规则真正的手段, 如果真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来者、入侵者, 早该被清理了才是。
谢慈轻轻睁眼,耳畔的脚步声隐隐,是丈夫来了。
谢慈的目光落在真正的丈夫身上,看着丈夫那张英俊沉稳的眉眼,他想,其实差别真的不是很大。
当然,他的意思是,齐景澄与‘齐景澄’的差别真的不大。
或者换种说法吧,他们应该本就是一个人。
不过,究竟是一个人分裂出的两个人,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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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澄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体,齐明成的那具身体便彻底陷入了沉睡,当然,这件事也仅有他和妻子知道真正的原因。
看着齐明成那无法动弹的、宛如尸体般躺在床榻上的模样,其实齐景澄是安心的。
至少这说明那个冒牌货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暂时回不来了,至于这具身体真正的灵魂去了哪里,没有人关注。
齐明成这个私生子出了事,徐和韵自然是第一个来祝贺自家兄弟的。
齐景澄在齐家的地位是一分都变不得了。
只是叫徐和韵感到奇怪的是齐景澄的态度。
对方虽然依旧用往日一般无二的语气同他说话,可语意中却疏远了不少,甚至还有些不动声色的冷意。
这是往日所没有的。
齐景澄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两人不能说十分了解对方,但到底也是清楚对方性子的。
齐景澄很信任他,甚至一度信任到愿意在与妻子约会的时候带上他。
但这次他来探谢慈的病房,却发现对方似乎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警惕感。
给谢慈递上的花会被男人半路截下,同谢慈没聊起两句便会被对方随便找个由头打发。
甚至只要他稍微靠近谢慈一些,齐景澄面上便会出现一种不耐感。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
徐和韵心中微顿,忽的生出一种讽刺的感觉,还能知道什么呢?
知道他这个多年的好兄弟其实一直都暗暗的觊觎对方的妻子?
徐和韵待不下去,但两人都没戳破这层遮羞布,他最后是脸僵着离开的。
谢慈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些奇怪的问丈夫是不是和徐和韵闹矛盾了。
齐景澄什么都没和妻子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在拿出对方确实在挖自己墙角的证据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齐景澄不希望谢慈受到伤害,在经历过这些近乎魔幻的事情后,他也了解到一些被尘封的往事。
这样温柔如月光似的妻子曾被他的‘好兄弟’孤立、冷暴力针对过一个学期。
谢慈在他心中是个再柔软、温暖不过的人,这样的人是有很多缺陷的,譬如心软和过分的善良。
正是因为过分的心软与善良,谢慈才会隐忍下来,甚至因为丈夫和孤立者是好友关系而去努力克服应付,放下心结。
最后真正的将对方当做可以依靠的好友。
单纯的妻子怎么会想到,他已然当做好友的人竟处心积虑的想要破坏他与丈夫的婚姻呢?
齐景澄本身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有些事情甚至不用太过费心便能查到。
他的好兄弟在‘他’去办公、处理事务、甚至陪伴长辈的时候,是如何故意排编他的。又是找人偷拍,又是请人故意做戏,营造出‘他’出轨的模样,发照片给妻子。
真是费尽苦心。
还有那位相貌美好,却心肠狠辣的白家小公子。
齐景澄想不到,如果当日不是自己紧盯着赶过去了,妻子会被人怎样欺负。
当真是人心如鬼,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当然,这些都不算是什么,齐景澄唯一担心的是那个冒牌货。
对方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样,万一对方什么时候又跑回来,再次抢占他的身体怎么办?对方会不会对阿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