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权利、用利益、用囚笼。
青年修长的指节泛着青白,他死死捏住谢慈漂亮优越的五指,不让对方有分毫逃离的可能。
沈见江敛眉,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我明白了。”
同时也明白了,一直表现的顺从低微的助理先生,是位蛇蝎心肠的野心家。
他哪里对他曾经的主人有分毫的忠诚?
他分明想着将陆沧拉下神坛,踩进泥潭。
门终于被关上。
谢慈面上的表情也松懈下来,只是他将将转身,便被人握住了腰身与肩部。
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与克制的怀抱,偏偏对方不敢太使力,便不得不忍耐。
这反而叫人生出好笑又怜爱的心绪。
崔氿压低声音,语气有些铺陈的冷意:“待继承的遗产?”
醋味有点超标了。
谢慈忽的抿唇笑了,他仰头故意凑近冷淡的男人,注视着直到对方的耳廓通红。
“待你继承。”
崔氿溃不成兵。
他松开手,喉头微痒,往后退开两步别开脸,简直一副男德典范的模样。
谢慈忍不住弯弯眸,他自然的推了一下崔氿的胳膊,语气轻松道:“快吃饭了,都快冷了。”
崔氿抿唇,心里似乎有种奇异的感觉,像是要发酵出香醇的蜜水来。
但这样的生活太像一场梦,无论是与对方坐在一起,还是亲吻、触碰。
有些东西崔氿根本不敢细想,他不知道自己和谢慈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同事?师生?还是情侣。
谢慈没说,他也不敢多问,生怕捅破了玻璃纸,对方便会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挑眉对他笑笑:“只是玩玩,你当真了?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这句话谢慈确实说过,不过不是对崔氿说的。
对方应该是谢慈的某一位情人,或者只是普通的同事。
那人面容清秀,面色通红,满眼委屈。
就这样在满大厅的任务者中,被谢慈甩下了。
崔氿倒不是可怜对方,甚至当时他还不能够理解这种对他来说绝无可能涉及的感情。
但世事无常,等他逐渐深陷暗恋,在无法走出怪圈的时候,他反而时时想起谢慈那句经典‘渣男’语录。
尤其是在这样足以称得上幸福的时光背后,他没法摆脱那样患得患失的心情。
若是不曾得到过还好,得到后再失去,足以叫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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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江确实是个一点就通的人,他本身和陆沧就是表面上的情人关系,两人分别代表的是陆家与沈家私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关系。
与其日后被陆沧吞并沈家,还不如他现在就和陆沧开诚布公。
当然,他所谓的开诚布公,也不过是为了迷惑陆沧。
陆沧的信任并不好获取,沈见江本身长相偏显柔弱,在陆沧隐晦的授意下,并不能很好的管住手下的人。
直到他亲手将一个背叛者轻描淡写的推进深水潭,并指挥饲养的狼狗吞吃那人的血肉,在铺天的惨叫声中,沈见江那张纯善的脸上露出祥和的微笑,他对其余人道:“走吧,下一批货,谁来?”
那唇弯温柔的笑意简直像一把架在所有人脖子上的镰刀。
这下手里的人都算是老实了。
沈家是被沈见江亲手并入陆氏的,这样狠心肠的人能做到这一步简直是在所有人预料之内。
陆沧为了表示对‘手下’的信任,将沈家明面上交给沈见江管理,也更加符合常理一些。
一切都如陆沧当初所料,吞并段家和沈家后,陆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陆沧的身价也一跃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企业家。
他被众人吹捧,被所有人仰慕,光环绕身,风头无二。
但这些都与谢慈无关,他和宋厌早已将婚期定好,面对越来越近的婚期,谢慈难免有些紧张,众人都能看得出他对婚礼的重视。
单是礼服都请假去试了一回。
要知道,谢慈从前是个工作狂,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全年无休,这次请假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公司同事都得感叹一句,果然谢助理是遇到真爱了。
谢慈其实本来是没想试衣服的,但是耐不过宋厌三番五次的催促、乞求。
到底是合作伙伴,还是得拿出点诚意的。
宋厌为他挑选的是一件十分合身的白色西装,领口有些纹路设计,有些浪漫张扬,谢慈的气质内敛而斯文,穿上后与气质综合一番,反而显出一种别样的俊雅感。
当他的眼看向你时,便像吟游的诗人为月亮灯驻足。
或许说像是大火燃烧后的玫瑰灰烬更合适一些,他只站在那里,便依旧是芬芳多情的。
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
宋厌牵住谢慈手的时候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他们当真如此相爱,即将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