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捂住眼睛:“好兄弟,你先把裙子放下来,你穿着这套衣服太具有迷惑性了。”
安迪铁青着脸放下裙子:“……如果我们不是一个团伙,我真想送你去女神庙修养身心。”
安迪和达尔文是在流浪的时候认识的,三年前他追着消息跑到塞尼港,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安妮的消息,安迪只好跟着大船到处跑,希望远行能够把消息传递到更远的地方。
达尔文是船上的水手,他最大的梦想就是买一条远航船,有生之年能够载着他去探索大海的尽头,神灵陨落的地方。
当年他还是个冲动暴躁的毛头小子,而安迪为了得到免费船票,答应为水手们表演,他用牛皮鼓打着拍子,在海浪声中用诗歌讲述了远古诸神,黄昏之战的故事。
那其实是个无稽的故事。
他说世界曾经是一片巨大的汪洋,汪洋白如牛乳,无边无际,诞生了十二位神祇,他们是混沌的化身,既善良又邪恶,既恐惧又勇敢,他们也是相互的妻子,丈夫。
其中有一位纯粹邪恶的神灵名叫伯古,他是世界万物的阴影。
这位邪神无孔不入,他为了离间诸神的关系,首先变作了美貌的女人,欺骗了好胜勇猛的神灵克,让他身心沦陷,接着又挑逗克的妻子,引起了两位神祇间的妒火。
他是秽言与污蔑,是灾难与祸源,是恐惧与邪恶,也是诱惑与堕落,伯古的分。身千千万万,为了独占整个世界,他挑起了诸神之战。
首先陨落的是神灵克,他的身躯陷入海水,神血将大海染成蓝色,接着一位又一位的神祇互相残杀,将整个世界变成了昏暗炽热的地狱黄昏。
伯古哈哈大笑,他用一部分神祇的躯体堆成了山川湖海,用飘散的血液凝聚成火山,火山喷发的烟雾将整个大陆笼罩在暗无天日的阴影里。
直到有一天,陨落的诸神终于感受到了背叛,他们将自己意志凝聚,于是一颗白桦树凭空生长,托起了太阳,火山上开出了第一朵白色的花,从花朵里诞生了月亮。
这两位新生的神祇强过任何一位远古神,他们是为夫妻,合力驱散了世界的阴影,将伯古永远的封印在了海洋的深处。
安迪当时喝多了酒信口胡说,吹嘘自己曾在一次远航中遭遇了罕见的暴风雨,那时乌云闭月,汹涌的海浪卷起了沉在深海的神灵尸体,那那只手臂比最大的船还要粗,它抓着一团邪恶的阴影,如同游鱼一样在海水中翻滚。
那只是故事,达尔文却傻乎乎的相信了。
而且这似乎还启迪了他的文学天赋,他开始天天缠着安迪讲那段经历,即使他已经听到会背出来,后来还放弃了做一名水手,成为一名没有到西弥斯认证资格的吟游诗人。
所以安迪认为,达尔文是个脑袋不好使,又极其固执的家伙,比如他会傻到相信那个女疯子,但他同时具备诚实可靠的美好品格,让安迪又爱又恨。
达尔文对安迪说:“奥利弗小姐说她只是想去尝试一下游骑的生活,顶多两个月,她一定会回来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象牙印章:“她把家族印信都交给我了。”
安迪盯着印章看了一会,想到了最关键的:“那钱呢?”
“奥利弗小姐说等她从巨龙遗址回来,再全额付款。”
“……”
“达尔文。”
“怎么了。”
“如果不是你还欠我两百个金币,我现在就会用这条裙子捂死你,女神在上,我发誓我会这么干。”
达尔文被安迪的口气吓了一跳:“这有什么问题吗?”
安迪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件事之后我会找你算账,明天你扮成车夫来接我,那个老头子说要把我送到西弥斯去,我得提前准备准备,即使那个疯女人鲜有人知,也不能露出马脚,被发现我们就完蛋了。”
“好吧,我会的。”卡尔文看着安迪,忽然用手捂住了双眼:“安迪我不能再看你了,我都想为你写诗。”
安迪:“……”他连蠢货两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而另一边,丹也在准备自己的行李。
他要在三天内赶到伊撒最南,在那里登上渡口,前往西弥斯,丹之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他感到新奇,害怕,更多的是不知目的的茫然紧张,他求问过父亲是否能让阿诺和他一起去。
父亲摇摇头,没有回应:“你们肩负着不同的命运,孩子,阿诺会是我族最勇猛的战士,而你会是我们和人类之间的桥梁。”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没有能力给你更多,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孩子,对于西弥斯,我不会比你知道的更详细,但我希望你去到那里,你学习到的东西会让我族强盛,也可以解开类人一族多年来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