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里仅剩两个字:好疼。
昨晚的痛楚与放纵再次席卷而来,她忍不住眉头微皱,小脾气随之而来。偏偏鼻尖擦过他轻薄松软的睡衣布料,闻见罪魁祸首之人身上熟悉的淡香,她又忍不住眷恋起这份温柔,乖巧赖在他怀中,粘更紧了些。
大手抚上发丝,在耳根落下一个迟来的早安吻。
好痒,撩得人心里更蠢蠢欲动。
纪枫年纪不大,哄人的功夫倒是很擅长,也不知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他,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花招。
像披着忠犬皮的大尾巴狼,假装单纯的温柔骗子。
虽说纪枫怜惜她青涩懵懂,未经世事,昨晚已经尽量动作温柔,却终究敌不过那家伙天赋异禀,远超常人,折磨她的时间也久了些。中途苏半糖还是很不争气地哭了出来,直到最后沉沉睡去,连梦里都是他缠绵耳畔的低吟,温柔宠溺。
真是的……怎么会有人这种时候还在叫姐姐啊。
苏半糖想赌气不理他,却终究舍不得离开那个怀抱,任由纪枫继续捧着她的脸,粗糙指腹浅浅蹭过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问她:“还痛吗?”
到底是痛也不愿意承认了,太丢人。苏半糖靠着天鹅绒软枕,语气慵懒贪恋:“我饿了。”
纪枫也是溺爱她到不行,有什么要求都会尽量满足,恨不得将她揉进心里,只准他一个人偏宠疼爱。
“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叫客房部送上来?通心粉加热牛奶?”
“喝点咖啡吧。”苏半糖虽然怕苦,却总想着等会要开始准备主持稿,怕自己经历过昨夜的疲惫后,会打瞌睡效率低下,于是决定硬着头皮喝咖啡,提神醒脑:“不太苦的那种。”
“好的,那就拿铁吧,顺便来瓶枫糖浆。”
清香粘稠的糖浆倾倒马克杯中,与黑色液体相互融,浓情蜜意,苦甜参半,伴随着雪白色的奶泡,香味充斥整个屋里。
她撑着腰,故作矫情:“我累了,你喂我喝。”
“好,辛苦我们娇娇半糖宝贝,学小猫耍赖皮。”
她来了劲,伸出粉嫩的掌心,小嘴半张,露出爪牙:“嗯?喵?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
纪枫沉吟,替她吹凉咖啡匙中的液体,笑意真诚:“一辈子都愿意。”
咖啡入口,回甘无穷。尝过了曾经的苦,那么以后,便尽情拥抱甜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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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易迟迟相见是在第二天的中午,这天是平安夜,音乐节要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演出定在明天、也就是圣诞节当天的傍晚,现场总共有五千个座位,邀请全世界范围内有突出贡献的,或者曾经历过糟糕事情并从中走出来的女性,由几位国际出名的专业歌手进行义演。
苏半糖是互动环节的主持,她的搭档也是女性,一位优雅大方的非裔女子,专业实力很强,两个人合作时也比较有默契。
难得易迟迟这学期课程安排结束得早,能请假从国内千里迢迢赶来,可见她对这次活动确实上心。不同于之前几次投资“钱到人不到”,她这回是做好了全程监督打算的。
易大小姐刚下飞机便被高纬度的强风吹成了笨蛋,好不容易来到彩排会场,钻进后台的空调屋里抱着暖炉搓手时,正好撞见中场休息的苏半糖。
“哟,你这身衣服不错……”
话说出一半,又憋了回去。
苏半糖今天身穿一席黑色抹胸晚礼服,修身气质款,做工精良,大气冷艳。烈焰红唇,马丁皮靴,确实和平日里软萌的风格不太一样。但易迟迟却总觉得,这份不同,好像又不仅仅是因为身上的衣服。
她好像成熟,娇媚了,眼底眉梢都多了几分风情和欲态,楚楚勾人,比以往更美了。
连易迟迟一个标准的直女看过去,都忍不住会心动三分。
这是学习了什么美容妙招吗?易迟迟歪脑,百思不得其解。
苏半糖被她这么盯着有点不适应,想到什么似的,脸唰地又红了,赶忙打断她深入提问,将谈话进入正题:“歌手和工作人员团队很配合,目前看来,彩排进行得很顺利。”
苏半糖这次的主持任务不需要全脱稿,是可以手持台本的,只需要将基本的台词读熟,再根据现场情况随机应变,准备起来不算费力。她也很有信心。
“那就行。W歌手是我姐的发小,脾气挺好也有耐心,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放心大胆与她商量。”
原来是她的熟人吗?前两天苏半糖还在想,易迟迟是怎么找到这么大咖位的出名歌手做义演的,如果本来就认识,联系起来会轻松很多吧。
看来那位早早离世的花季少女,钢琴家易早早,确实是位非常优秀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