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是父皇对不起你,父皇没有保护好你。但是,父皇身为一国之君,父皇的性命关系到整个大楚国,父皇不能死...”听了楚翔的话,楚飞歌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笑着。即使她还小,却是明白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
她楚飞歌可以死!但是楚翔却不能死!
“父皇,小歌不怪你,小歌能理解你的苦处。如果我的死可以保护好你,小歌真的没关系。”只是很遗憾,没有找到母后,也没有再见鸢儿最后一面。鸢儿,小歌又要食言了,明明说过还要去看你的...明明...说过要...要让你开心的。
只愿,来世不再生于皇家。
“小歌!不要!”
“唔!”心口一瞬间的刺痛让正在打坐的程暮鸢闷哼出声,看着外面越来越阴的天气,再过不久,应该会有一场大雨降临。“小姐,怎么了?”听到声音的小翠慌张的从外面赶来,
看着程暮鸢捂着胸口一脸苍白的样子顿时吓得眼眶通红。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小翠这就去给你找御医!”即使程暮鸢入了这冷宫多年以来一直都是那副憔悴的样子,但小翠知道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如今看到几乎连感冒都很少有的程暮鸢这般痛苦的样子,又怎么敢松懈怠慢?
“咳咳...不碍事,就是刚才胸口忽然疼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许多。”程暮鸢轻描淡写的说道,然而小翠却还是放不下心。“无缘无故怎么会心口疼呢?莫要有什么病才好!小姐,还是让小翠去宫中请来个御医为您看看吧。”
“小翠,没关系的。在这宫中,我早就是个已死的人,越少人知道我的存在就越好。我好不容易才从宫中摆脱,着实不想再回去。话说,那个小公主倒是有几日没来了。”为了不再让小翠动那请御医的想法,程暮鸢硬生生的转移了一个话题,果然,那后者就上了钩。
“诶呀,小姐,我也在寻思呢,那小公主不是说过几日还会过来吗?眼看着都过了三天,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小娃娃果然是在逗咱俩玩,哼,等看她下次来我还会不会让她进屋。不过...”小翠说到这里声音一断,忽然扭过头一脸驺媚看着程暮鸢。那模样,就像是宫中的嬷嬷挑选俊俏的太监一般,着实渗人得很。
“为何这样看我?”程暮鸢躲开小翠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问道。“哎呦呦,小姐,我记得你可是蛮讨厌那个小公主的,可是如今怎又主动提起她了呢?莫不是这几日不见,你想她了?其实吧,我也觉得那个小公主不是很讨人厌的。小小年纪就那么聪明那么可爱,长大之后,必然是个七巧玲珑,倾国倾城的女子。”
“休要胡说,我何时说过想她?更何况,她长大之后怎样,又和我有甚关系?小翠,莫要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否则,我就把你送回到程家堡!”如果是在以前,看到程暮鸢如此生气的样子,小翠还会忌惮几分。
然而过了这些年,两个人在冷宫相依为命,早就已经超越了主仆的关系。小翠知道程暮鸢只是因为自己的话恼羞成怒,所以才故意板起脸孔吓自己。把自己送回程家堡?只怕自己愿意,程暮鸢都不愿意。
“好好好,小姐,小翠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胡言乱语,还请小姐赦免了小翠的罪,不要把小翠发配边疆哦。”小翠一边给程暮鸢作揖一边说着,看到她那副狗腿的样子,程暮鸢不由自主的想起那调皮的小人。
这几日不来,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呢?一个公主,忽然夜不归宿,被人发现了应该是很麻烦的事吧?话说,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等到下次来,还是问一问好了。毕竟也是相识一场,以后若见不到,有个念想也好。
大雨接踵而至,在这临近夏日的天气,竟是有些寒冷。程暮鸢和小翠呆呆的望着窗外,同时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然而,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却打破了这份静谧。程暮鸢微微皱眉,示意小翠出门探查一下是何人过来。
毕竟,知道自己在这冷宫人不多,无缘无故就闯进来的人,必定会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有所影响。
须臾片刻,程暮鸢便见小翠慌张的跑来,那脸颊,分明还带着泪痕!“何事如此惊慌?”程暮鸢迫不及待的问道,小翠跟在她身边几年,也学会了一些隐藏情绪的方法,如此慌乱的样子,还真是不少见。
“小姐!楚翔...楚翔在门外!还有...还有那个小公主!他说...他居然说那个小公主是你的亲生骨肉!”话音落地,房间是久久的静谧,反倒衬得外面的雨声更加清晰。程暮鸢的全身颤抖着,猛的推开小翠朝门口跑去。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跪在地上,怀中,还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孩子。那小人紧闭着双眼,已经干裂的唇瓣不停的叨念着什么,高高皱起的眉头显然是很难受的的样子。
“你说,她是我的亲生骨肉?”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终于是要相认了,话说小歌又被俺虐身了,俺怎么这么喜欢虐小萝莉呢?一定是我太爱御姐了!恩恩(点头)!
话说楚翔在这张真是不讨喜(前面也很讨厌),一代帝皇的自私自利在此时暴漏无疑。即使他在怎么疼爱楚飞歌,再怎么爱程暮鸢,但在他的心中爱的永远都是自己。也许这便是生在帝王家,以及在皇宫中的悲哀。
☆、第 42 章
“你说,她是我的亲生骨肉?”
大雨倾盆而下,只片刻的功夫就打湿了程暮鸢的衣衫和头发。她纤长的睫毛颤抖着,眼眶也微微泛红,竟是从未有过的失态。
“鸢儿,我知道你怪我当年为了得到你所做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你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可虎毒不食子,她终究是你的亲生骨肉。这五年来,你不见我就罢了,可是这孩子却是无辜的。以前她还小,我还可以骗她说她的母后去了很远的地方。”
“可是现在,小歌她长大了,她知道找母后了。每次她问我她亲生的母后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和我的纠葛,不应该牵连到这个孩子的身上。但是我明白你是铁了心不再见我和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她现在命在旦夕,我也不会带着她来打扰你的清净,我...”
“你说什么!?她命在旦夕!?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还未等楚翔把话说完,程暮鸢便一把抢过躺在他怀里的楚飞歌。只见那小人早就失了平日里的活泼可爱,一张比纸还要苍白的脸不见一丝血色,发紫干裂的嘴唇就如同干涸的土地一般,而最令程暮鸢气愤的便是楚飞歌缠着纱布的脖颈。
“楚翔,你是如何保护于她的?之前她还好好的,为何几天过去就会变成这副样子!”程暮鸢一时气急,恼怒的问道。听着她的斥责,楚翔自然而然的想到那日。楚飞歌因为自己而被刺客挟持,最后竟然要牺牲她自己来护他的周全。
事情过后,看着躺在床上被毒所折磨的楚飞歌,楚翔常常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私?如果当时那个刺客没有察觉楚飞歌的意图即使抽走那把长剑,楚飞歌是否还能躲过这一劫?这个程暮鸢留给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贪生怕死而永远离开自己?
“鸢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些刺客的目标明明是我,却连累了小歌!我...等等,你说之前,难道你早就见过小歌?”话说到一半,楚翔才发觉程暮鸢刚才话语里的矛盾,看到她对楚飞歌的态度,不免怀疑起来。
“这事无需你管!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鸢儿,这个名字,你一辈子都不配叫。”程暮鸢说完,便抱着楚飞歌回了屋子。看着程暮鸢越来越狭小的背影,直到院落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楚翔猛然大笑出声,却隐没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
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