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道:“娘娘请讲,妾洗耳恭听。”
皇后看向沈眉庄:“惠嫔,你来说吧。”
李珊挑眉,目光也转向沈眉庄,说来两人也许久没见过了,沈眉庄变化不小,不似从前喜欢穿些端庄稳重的颜色,脸上的妆容比起以前也稍显娇艳。
沈眉庄的声音有些嘶哑:“嫔妾同敬嫔姐姐要好,敬嫔姐姐去世后,她的贴身侍女来找嫔妾,说姐姐的死有蹊跷,嫔妾想着兹事体大,便来找皇后娘娘诉说。”
跪在地上的宫女磕了个头,接着说:“奴婢含珠,是敬嫔娘娘的侍女,我家娘娘几个月前收到一张来历不明的纸条,不知写了什么,娘娘一个人看完又烧了干净,此后便神思不属,半月前更是失仪于贵妃,后来更加郁郁。奴婢记得,发现纸条的地方只有俪贵嫔身边的婢女去过。请皇上为娘娘做主啊!”
李珊听得心里发笑,也不知沈眉庄到底知不知道全部真相,便被当了枪使,不过以她的个性还是为这敬嫔居多,可幕后的人却是又不想见罪玄凌又想拉下自己来。当然,身边这两个恐怕都不是忠心的,不过也好,除了这两个钉子,以后的事情也便宜。
李珊玩味地笑道:“这丫头的话可是因果不通啊,难不成敬嫔竟是被一张纸条给弄死了。至于什么只有妾身的婢女去过的的地方,妾身倒是摸不着头脑了,贵妃娘娘喜事频频又向来喜爱妾身常常夸赞,妾身打发个婢女送些贺礼,难不成也罪过了?”
沈眉庄忽然抬起头,眼眶发红地质问李珊:“斯人已逝,贵嫔且积些口德吧!”
皇后出来打圆场:“好了,这些事情有什么值得争论的,问问贵嫔的婢女便是了。”
李珊点头应是:“正好,妾带来的这两个就是近日替妾身跑腿的,娘娘只问她们便是了。”观雨和品香齐齐上前,皇后先问了替李珊送礼的是哪个,观雨上前待询,不一会便把李珊那次让她丢纸条的事倒了个干净,品香也不甘寂寞说出当日李珊练字撕纸的事情,只是两人都不知道李珊拼了什么字。
玄凌此时终于开口:“你还有什么说的?”
李珊暗忖,到底有两个孩子,还知道问一句,于是从容道:“他们两个说的,妾身一个也不认!观雨说的,妾没做过,是不是妾让她丢纸条暂且不论,观雨丢了纸条,难道敬嫔就一定能捡到吗?这其中的不确定太多,仅因为结果就诬陷妾身,妾不能接受。至于品香提到妾练字的事情,妾身倒是有印象,但是妾身并没有撕纸拼字,宫中纸墨都是有定数的,妾那段时间练的字还有保存,皇上可以派人去妾宫中查看,妾练完的笔墨都是记了日期的。是她们两个背叛了妾身,蓄意污蔑!”
皇后派人去长杨宫查看,果然找到了李珊提到的证据,两人的供词也就被推翻了,这件事情就此不了了之。
皇后看向李珊的眼神越发意味深长,而恍惚的沈眉庄并没有注意到玄凌离去前看她的神情有片刻冷厉。
李珊悠然的走出凤仪宫,捡了个人不多但也不避人的地方,对这两个惶恐的婢女说道:“我养条狗,狗还知道冲我摇摇尾巴,不会咬我。你们两个呀,我区区一个贵嫔是用不起了,你们两个也别占着我取的名字。得了,怎么也是主仆一场,我呀,替你们的主子再起个名字,省的她们再费心了。”
两个婢女早就跪下了,李珊也不叫起,说出令观雨汗湿后背的话:“你以后就叫‘言衿’,‘从言含一’的‘言’,‘青青子衿’的‘衿’。”
又看向品香,“品香以后就叫‘平安’,你也别嫌俗”,品香仿佛送了一口气,又立刻僵硬——“吉祥如意,平安喜乐嘛!”
说罢,李珊将两人让巡视的侍卫将两人带回了内务府。
回到长杨宫,李珊在众人的服侍下,又换了一身更舒服的衣服,倚在塌上细细思量。
玄凌对后宫并不是全权交给皇后,起码在慕容世兰迅速有孕后,玄凌在宫中的眼线是不少的。今天李珊对两个丫头的话就是给玄凌提个醒,慕容世兰的事情可不是绝密,起码端妃这个老对手和曹琴默这个前死忠是心里有数的。就算两个人之前不知道,现在也是心知肚明了,曹琴默还好,玄凌对端妃的态度恐怕就得斟酌了,欢宜香的事情知道了,那再之前呢?如今玄凌恐怕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信任怜惜端妃了。不过沈眉庄倒是很像被蒙在鼓里,可能她知道的“真相”也就是慕容世兰害人的证据被敬嫔发现,只是玄凌一力保护慕容世兰,毕竟以她对慕容世兰的了解可绝对想不到受害者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