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万年不遇的好表妹啊!
别说了,乐儿,表姐爱你!
而此刻,那趴在哈桑背上犹如吊死鬼般的乔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大白天的,谁特么骂我啊……
天武,武京;
近来,天武发生了一件奇事儿。
那总是与废物太子势不两立,恨不得日日扒了对方皮,抽了对方筋的霍小侯爷,忽然转性了。
自打回京,这位三天就要光顾两次太子府的大爷,竟然安分了。
两月,整整两个月,他从未踏入太子府地界,甚至连朝堂争辩,也从未提及太子。
一举一动,仿佛都印证了四个字,划清界限。
但同时,这位曾经只关注边关战事,军纪军风的小侯爷,也开始在朝中大展拳脚,悉心钻研。
无数朝臣日日观望,却也不知对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小侯爷之事可按下不表,因为甚是无聊。
对于大众而言,他们更喜欢看的还是热闹。
谁的热闹?
当然是废物太子的热闹。
话说当年小太子肤白若雪,金尊玉贵,眉间生辉,气定神闲。
往那金銮殿上一站,顿时引得无数朝臣垂涎。
当然,并非大臣们有什么歪邪心思,而是小太子一瞧便是人中龙凤,前途无量。
他们在意的,是那能维系家族繁荣的姻缘。
天武之地,最重门第之分。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因此太子的婚事,自然是无数官家高门眼中的香饽饽,大馅儿饼,不要白不要。
一时间,整个官场都掀起了一波暗潮,为如今的贵人们津津乐道。
因为当初被万人眼红,成功中标的楼家,如今只剩下了卑微可怜的两个字,可笑。
一场大火,一次变故。
小太子意气散尽,光辉不再。
楼家原以为他只是沉寂一时,有武帝倾力扶持,总能卷土重来。
然后,他去了天子观。
楼家捶胸顿足,不得不再次安慰自己。也许太子顽劣,只是一时兴起。
然后,他扎了根。
楼家:“……”
就这样,楼家等啊等,等啊等,等到楼家从皇商爬上新贵,再慢慢挤入四大门阀;
等到嫡女楼湘名满天下,国色天香,被无数世家公子踏破门槛,依旧没等到太子洗去废物之名。
他就是个废物,大废物,没得跑的铁废物。
而废物,又哪儿能配得上他们楼家悉心栽培,名满天下的嫡女呢?
当然配不上。
不止是楼家觉得配不上,在所有百姓与士族的眼里,这也是一桩完全不对等的婚事。
这不,前些日子楼家小姐与睿王同游云溪湖,才子佳人,风光无限。
仅仅一日,就传遍了整个武京。
而楼家与睿王对此,皆无半点儿表示,瞧那意思,就好似默认了一般。
按理说,违背婚约,不守私德,应受万人唾弃,千人白眼儿。
可奈何废物太子名声太差,那是一方有难,八方点赞。
这不,大家不仅不觉得不平,还觉得他活该。
大概,这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
——冠军侯府——
霍鄞:“太过分了,太可恶了,太气人了!君霖、楼湘,这俩绝对是故意的!”
院落中,霍鄞咬牙切齿,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庞,都因此出现了短暂的扭曲。
这些日子他分外安分,就是为了在朝中站稳脚跟儿。
可他不找表弟麻烦了,别人居然开始了!
是,他早就知道这楼家是势利眼,表弟也不可能娶到楼湘。
毕竟楼家当初能为了利益攀上他们表弟,并借此从武帝舅舅那儿获得不少好处,今日便能因为表弟没用加之抛弃,企图悔婚。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么不要脸。
明明还有婚约在身,却传出这种……
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些想看他表弟热闹的人,此刻会怎么戳表弟的脊梁骨。
表弟废是废了点,可这般不顾他的颜面,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点?
霍鄞越想越气,抬步便想出门入宫,问武帝舅舅要个说法。
因为他无法想象,那么维护表弟的舅舅,竟能对此无动于衷。
然而,他才刚刚走出院落,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呵斥。
“站住!”
闻言,方才还浑身炸毛的霍鄞,顿时打了一个寒战。
“母亲,您,您怎么在家啊……”
机械般的回头,映入霍鄞眼帘的,是一道身着华贵宫裙的倩影。
娥眉粉黛,眸似皓月,最重要的是,这么个气质威严的美人,竟长了一张难得的娃娃脸。
又水灵,又威严……
而她不是别人,正是霍鄞的母亲,冠军侯府的当家主母,昭明长公主——君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