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月:“半年吧。”
沉思良久之后,云惊月看了昏迷的宣王一眼,给出了一个还算中肯的答案。
宣王必须死,不止是因为他云惊月,更因为这场叛乱祸及的百姓,以及那些为此付出生命的无辜士兵。
如果牺牲一个人能让国家安定,大概所有人都会如此选择吧。
最终,沐鸢抽出了银针,缓步走向了昏迷的宣王。
她并不是在帮云惊月,她只是觉得宣王该死而已。
华灯再度被点亮,整个粮仓一片辉煌。这种辉煌并非源于灯火,而源于每个如释重负的人。
对云惊月而言,天云的危机解除了,他的危机也解除了。
眼下他已传令属下前往叙州城外,寻找那支被宣王遗留在外的军队。
只要那支军队束手,这场叛乱就真的结束了。
而对乔乐而言,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收获了气运,帮助了君晏,更对得起在一旁守着烤全羊乐呵呵的二大爷。
当然,他们只是所有如释重负之人中的一小部分,在更多士兵的眼中,不用打仗便已是最好的礼物了……
至于燕离,他眼中的释然已说明了一切。
他无愧老师,亦无愧少主。
再次站在刑台之上,云惊月的战后宣言由此开始。其中内容无非是安抚与承诺,以及一些推心置腹的言语。
乔乐等人没有细听,而是寻了一处火塘坐下,开始觅食。
期间他们望见了从台上走下的方雄,以及这几日与他们一起搬砖,时常谈笑的众人。
方雄等人没有过来,只是远远的对他们露出了微笑。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注定是有差距的,就像他们与眼前的众人。
有那么几日的缘分,也就够了。
但方雄万万没想,回到后方的他竟收到了一瓶药丸,以及一包药膏。听说这些东西来自太子一行人中,那位医术高绝的少女。
送药的人说,药丸是治疗内伤的,而药膏则需按时敷在断腿处,修复他体内的旧伤。
那一刻,连声道谢的方雄眼底一片通红。
没有人对他说不用谢,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心中的感激。
火塘前,乔乐收到了回讯,雪白小脸儿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欢愉。
沐鸢:“明明是你自作主张,为何要用我的名义?”
目光疑惑的盯着乔乐,沐鸢觉得对方是多此一举。毕竟她沐鸢阴险毒辣,可不是什么烂好人。
乔乐:“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嘴太毒,姐妹我不得已,必须帮你积德行善呀。来,拿着,可香了。”
将手里的烤鸡腿塞给沐鸢,乔乐笑盈盈的道。
虽然沐鸢前一秒还想锤她,可看到那香喷喷的烤鸡腿,顿时就把火压了下去。
看看她手里烤成黑炭的东西,她忽然觉得乔乐这人讨厌是讨厌,但也不是特别讨厌。
嗯,鸡腿真香!
望着默默恰鸡腿的沐鸢,乔乐笑了。
哪有什么积德行善啊,不过是能帮一点,便帮一点而已。
万一哪天,本非酋因此时来运转了呢?
然后,她就看见她手中竹签上的鸡腿一松,啪嗒一声,掉进了那熊熊燃烧的火坑。
乔乐:“??”
行吧……
我非酋不配行了吧!
一夜之后,云惊月手下的官员在城外寻到了部分边军,并快马加鞭带着被擒的宣王前去。
在兵符与宣王的双重震慑下,这部分边军选择了弃暗投明。
而同样的,那一群犹如毒瘤般的亲兵营也被寻到,并在三天之内被全数围剿。
自此,这场名动四国的叛乱,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终结,成为了无数他国探子眼中的谜题。
不止是别国探子,即便是天云本国之人,对此也一知半解。
他们只知道是太子殿下力挽狂澜,策反了一众边军,并以武力镇压了宣王,来了个反败为胜。
这件事太过传奇,以至于众说纷纭,出现了诸多版本。
而有小部分知情官员则明白,这件事中少不了一位小郡主的身影。只不过这位小郡主为人低调,竟未放出一点风声而已。
叙州城,行宫;
云惊月重回行宫大殿,大宴宾客,赏赐一众功臣。酒席之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这场宴会一直到天明才结束,但作为主人,云惊月却早早退席,让手下官员代为招呼宾客。至于他本人,则秘密来到了行宫东院。
院中,少女一袭青裙,亭亭玉立。那双明眸顾盼间,染着清浅而了然的笑意。
其实在桌前还坐着沐鸢与沈灵,只是云惊月的眼中只有乔乐,这个他完全看不懂的女人而已。
因为她居然一点功劳都不要,能推的多干净,就推的多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