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煮了点儿面条后,焦臻又去查了三聚相关的资料包括旗下的博主。
她明白这条视频带来的热度只是一时的,如果真的要走这条路,她必须不停地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有所产出才行。
看着那条视频,再想到那日跟方塘在镜头前的录制,过程如周洲所说很新奇,但是她真的可以做到像方塘那样游刃有余吗?
或者说,她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十二点了,焦臻洗完澡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晚上吃的止痛药药效已过,医生嘱咐过她不要多吃,她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最后索性穿上衣服出门。
走廊黑黝黝的,她弄出了点声响声控灯才亮起来。对门紧闭,门口干干净净。
坐电梯下楼,小区已然入睡,只有个别几户亮着灯。
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因为旁边有路灯所以总有蚊虫往身上扑,焦臻无奈只得走起来。
这个点儿在小区内溜达怕是要吓到别人,想了想她还是去了外面。
正门那条街的路灯熄了一半,焦臻不可避免地想到那日去买夜宵扫不出码肖遥突然出现帮她付钱,两人一道回家时,他的嘱咐。
不知不觉间,安河到处都是肖遥生活的痕迹,好像避无可避。
两人将近六年的空白被这两个月迅速填满。
智齿涨涨的,心也涨涨的。
焦臻漫无目的地在大道上晃悠,因为太晚,安河治安不比北京,她只敢在有路灯的主干道走走,走过一个红绿灯后,来到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
超市早就关了门,周围的店也都大门紧闭。
一想到白天这里的热闹,晚上的安静就显得格外凄凉。
街道空荡荡,小镇似乎没有一个可供她休憩的场所。
她几乎没有牙疼的时候,也从来不知道智齿发炎能这么严重,无时无刻不在跳动的神经让她觉得左半边脑子都在疼。
那种全世界都睡着了,只有她一个人清醒的孤独感跟疼痛比赛,叫嚣着“我最牛逼”。
或许这样的夜晚就适合大哭一场。
焦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终于哭了出来。
一开始她还能压着点儿声音,但很快她就被这种情绪所主导,越号声越大。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眼前出现一个开着门的便利店。
安河出息了,居然还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她伸手擦擦眼睛,刚准备进去买瓶冰水,脚步却硬生生地停住。
玻璃门内有一排桌椅,桌前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戴着一顶白色的渔夫帽,上半张脸被帽檐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尖和唇角,一闪而过的下颌线清晰又锋利,带着属于成熟男人的骨骼感。
焦臻想,原来她已经到了仅凭一点点的特征就能将人认出来的程度了。
纵然这一刻她的思绪很乱,情绪很复杂,甚至第一反应是,她怎么这么倒霉会碰见他?连眼泪都因为丢脸而流得更多了。
但最后结结实实留下的是一种欣喜。
哪怕这个世界都熟睡了,却还有一个人跟你一样清醒着。
肖遥很快也注意到站在玻璃窗外的她。
准确地说是哭着的她。
他微微抬头,蹙眉,焦臻看见了他的眼睛。
而后,男人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焦臻努力收住眼泪走了进去。
她刚坐定,肖遥先给她抽了两张纸,而后将身旁没打开的苏打水推给她:“无糖的。”
焦臻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又用双手握住瓶身,凉凉的,很舒服。
“谢谢。”
肖遥扫了她一眼:“牙疼?”
果然,林一诺这个大嘴巴。
焦臻下意识摸了摸有些肿的左脸说:“嗯,有点儿不舒服。”
“等消肿后就拔掉吧,要不然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炎。”
“嗯,医生跟我说来着。”焦臻听他的语气很有一种过来人的姿态,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也长过智齿?”
肖遥吃了一口泡面:“嗯,大二的时候。”
好早。
他吃面的时候很斯文,几乎听不到嗦面的声音。
好像吃的不是普通泡面,而是高级餐厅的佳肴。
不过,这个时间……
“你怎么这么晚还出来吃饭?”
肖遥又用叉子卷了一口面条:“半夜饿了,周衡在睡觉我就出来了。”
焦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便利店内只有柜台那儿趴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店员,除此之外还有机器正常运行的小小噪音。她出神地看着外面的空阔干道,有一团小虫盘旋在昏黄的路灯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焦臻喝了一口苏打水,再次用舌头顶了下红肿的牙龈。
嘶,真疼。
发个炎就这么疼,要是拔掉更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