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承应道:“不过他们手中兵力有限,若想要胜,不管如何都必须确保两点,一是突袭京兆,二是足够的兵力,在此之前他们不敢随意动作,毕竟江南这处可是有数万驻军的,若是打草惊蛇,还未等其入京,就先令江南驻军灭在半途。”
“江兄说的对,那江兄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不能走明的,就只能用暗计,杭州这处行商开放,但守备亦是严紧,他们若不想打草惊蛇,只能在战时动手,但无论如何人数至多不过两千。”
钟岐云嗤笑一声:“千人......”
江司承接着道:“钟家子啊杭州城中现有三千八百七十五名护船打手。”言外之意就是那几千人不足为惧。
钟岐云:“何必动用咱们家的打手呢,明日我便亲自去杭州府衙一遭,想来却大人不会放着不管吧?”
江司承明白了钟岐云意思,他也笑道:“钟兄所言极是,这段时日我再令人加强守备,不让无关之人接近。”
“有劳江兄。”
江司承摇头,“应当的。”不过说到这处,江司承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不过,如今咱们到底还是不知张家是何打算,就怕他出些险招......”
“所以,有一事还想拜托江兄。”
“钟兄请说。”
钟岐云勾唇笑了起来,神色却是难得见的寒凉:“改日江兄请张家几位公子来钟宅‘做客’吧。”
要玩,他就陪他们玩。
但是不管张家想做什么,但凡张家想用他和谢问渊的感情来谋算,他钟岐云就不可能放过张家。想到那一日张枕风说的‘若是事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这话,钟岐云冷笑,也亏得张枕风聪明,那日没敢拿谢问渊说事,不然那一日张枕风就别想离开钟宅。
盛宁元年十二月,到二年元月,京中数道军令送往西北,里外应和,变换作战方略,打得回鹘慎度连连败退。
但,盛宁二年元月十五,本已向
好的西北战局忽生异变,慎度国十万军兵、回鹘十万铁骑攻打驻扎鹤城的西北主力时,叶赫喆突领二十万回鹘军乘着暴雪,转向丠城西南一百余里的昌泰州,未曾料到回鹘突改攻袭方略攻击最是难攻的昌泰州,张盘将军领军十二万不敌,张盘将军、谋士枢密院陈复等战死沙场,守军溃散,一同失守还有尔禾、丘泰等临近城池。
回鹘军兵又挥师北上,夹击鹤城主力,叶赫喆与大将军谢问灼数次战场对阵,元月二十,大将军左肩部中箭受伤暂不能战,战事急转直下。
谭元雍大怒。
元月二十五早朝过了午时都未曾休歇。
“不管如何,征战至此已不能停下了,此时若是投降,那回鹘、慎度必定狮子大开口要去西北、博德等地?!不单如此,大国之威严丧去,边上那些番邦蜀国必不会安定,如此实在得不偿失,臣以为当立即调遣西南的韦鹤楮将军前往西北支援!”
令狐则道:“侍中令所说确实不错,但是韦将军从未领军西北,西北战地与西南有本质的不同,韦将军对西北兵不熟悉,只怕不太适合啊。”
谭元雍望向殿中的谢问渊,道:“丞相,征战过西北的将军还有哪些?”
谢问渊道:“如今只余下东南的老将军黄威将军,只是黄将军年岁已高,西北、东南数千里,黄将军只怕已不能再行征战。”
谭元雍闭了眼。
何勤衍上前一步,说道:“韦将军守备西南多年,西南那般山地复杂、气候莫测的地界皆能胜任,西北那处也定然可行,如今朝中已无比之更适合之人选了。”
“只能如此了。”谭元雍缓缓开口。
门下省一位谏议大夫亦上前,“皇上,臣还有一言想说。”
“说。”
“韦将军对西北确是不熟,那不若派一位熟悉西北谋士一同前往,这般亦能随时提点韦将军。”
谭元雍望着这位周大夫,道:“你说的可是丞相?”
周大夫应道:“正是,近两月朝中下达之军令得胜,几次皆由丞相提点,其中可见丞相对西北之熟识,再者当初谢老将军亦曾提起
让丞相与陈复等大人一同前往西北,如今陈大人已舍身取义......”
谢问渊以前从不在朝中议论军中事,但这几月却不同以往,似不愿再行遮掩,他数次提出的战法皆令人震撼,也是于此,朝中人这才看出谢问渊其实并不若他们曾经认知那般不尚武......怪不得当初谢老将军要让丞相去西北,别的不谈,单就谢问渊未在西北却已对战局了若指掌,就能知道谢老将军所提为何。
只是,谢问渊身份实在特殊,这几月就算朝中大臣心中已有这般想法,却不敢提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