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看祁凤鸣收了电话,对面坐着的圆滚滚的商会会长王吉章撇着嘴角,一脸的不屑,“不是我恭维祁大师您,实在是那个谢景行,也就是个虚有其名的废物罢了,拿什么和您相提并论……”
嗯?祁凤鸣挑眉——总觉得王吉章话里有话。
“我跟大师您放段录音,您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王吉章神秘兮兮的拿起手机,解锁后点开一段视频,“说谢景行是废物,都是高看了他,您听听这个……”
随着王吉章点开音频,一阵轰然的噪音随即传来,声音太过刺耳,祁凤鸣好险没把手机给摔了,脸色顿时有些发黑:
“这是什么?”
简直觉得耳朵都要被污染了。
“您不知道吧?”王吉章却丝毫不担心会惹祁凤鸣不高兴,“这其实是,祁凤鸣弹奏的钢琴曲……”
“怎么可能?”
“别说大师您认为不可能,我当时听了,好险没被刺激的出车祸。”王吉章撇着嘴,一副鄙夷的模样,“所以我才说,谢景行现在的水平,根本连给大师您提鞋都不配!”
“你确定?”祁凤鸣明显还是不敢相信。
“就是借我十个胆,也不敢骗大师您。”王吉章收起手机,“不然您以为,刚才老顾,为什么一再想要您主动放弃对谢景行的邀邀约?事实是当时,我们俩一起听见的。”
祁凤鸣静默片刻,下一刻忽然畅快的仰天大笑——
之前一直屈居于谢景行之下,祁凤鸣并不认为是自己技不如人。一直认定,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谢景行早早退出钢琴界。
所谓活人永远也比不过死人,正因为他再没有了和谢景行在一起比较的机会,才成就了谢景行的神话。
但凡能有一次同台竞技,祁凤鸣觉得,他绝对能让谢景行体会到,什么叫自惭形秽、自愧不如,更能让世人明白,他和谢景行之间,谁是真正的天才,谁又是徒有虚名。
之前骤然见到谢景行发的那条微博,祁凤鸣还有些狐疑,疑惑对方怎么竟敢应战,这会儿却是想的明白,合着是用了一招诈术,想要让自己疑神疑鬼之下,主动放弃罢了。
可事实上别说现在的谢景行,就是鼎盛时期的谢景行,他也从没有看在眼里。
好一会儿才止住笑,祁凤鸣略顿了顿,瞧着王吉章的神情满意无比:
“钢琴之夜的曲子,就交给你们公司了。”
王吉章手下有一间唱片公司,和其他音乐近年来的不景气不同,祁凤鸣的钢琴磁带,却是有名的叫好又叫座。
国内各大唱片公司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能跟祁凤鸣合作,独家代理他的钢琴曲生意,绝对会赚个盆满钵盈。
更别说,据可靠消息,祁凤鸣这次归来,可是足足带来两首原创钢琴曲。
王吉章可不是卯足了精神,想要获得独家制作售卖代理权?
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等到了。
“谢谢,谢谢祁大师,大师您做事真是大气,叫我说啊,真是活该大师您闯出偌大名气……”
不得不说王吉章虽然说话俗,话却说的熨帖至极。
一番恭维之下,祁凤鸣无疑心情更好——
彻底把谢景行踩在脚下,一直都是他的执念,如今念了这么久的心事终将成功,一时觉得王吉章这样的俗人,也多了些高雅的趣味。
谢宅那里,谢文卓也正带着助理徐嘉林和谢景行谈有关自家叔叔钢琴群的独家代理问题——
本来谢文卓想着,这个合同应该很容易就达成的。
毕竟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吗,自家叔叔身上的剩余价值,自然还是自己这个侄子来榨取更合理吗。
结果印象里自来清高一身仙风道骨的叔叔这次竟然和他锱铢必较,最后产生的合同,在保证谢文卓公司绝对会赚钱的前提下,谢景行却是毫无疑问的掌握了大头。
瞧着签好的合同,自诩商业奇才的谢文卓不甘心的扯了扯嘴角,悻悻道:
“我说叔叔,你说你跟我计较这么清楚做什么?早晚你的钱,还不得分我一份?”
看小叔的样子,是不准备再结婚了。说句不中听的话,百年之后,小叔的钱还不是得分给他们这些晚辈?所以这会儿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啊?他也是到了今天才发现,小叔竟然是个守财奴!
“谁说要给你一份?”谢景行神情认真,说的大义凛然兼且板上钉钉,“我的钱,将来都是晚晚的,你们这些臭小子,一分也别想要。”
“哎呦,”谢文卓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怪不得小叔要和他分这么清,合着是要给妹妹攒嫁妆呢。
顿时就有些后悔,刚才和叔叔谈判时,干嘛就会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