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要……小篱啊……”
幕云景揉了揉发疼的鬓角:“没有不要你,说,你在哪?”
夏篱却似受到了很大惊吓,本来就强撑着的高度紧张恐惧的神经在他一声低吼下,彻底混乱了起来:“小篱错了,先生,我错了……”
“不敢走了,不敢了,不要自由……”
“不要了,都不要了……”
“求你,求你,接电话啊……”
“呜呜呜,先生,接电话……求你了……”
幕云景的心彻底沉到了湖底,一阵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压进他的胸膛,他能明显感受到夏篱此刻的不正常和害怕:“接了,小篱,接电话了,告诉我在哪?”
夏篱却深深的沉溺在自己混沌的恐惧里,一直小声的哭着,把幕云景的心哭的疼痛不已又焦躁难安:“小篱,别哭了,乖,我去接你,乖,宝贝乖。”
“哥哥”,夏篱那边突然低语了一句,“幕哥哥……”
幕云景一怔,而后回答:“嗯,是我,是哥。”
“脏了的Omega你还要吗?”夏篱突然无声的笑了,直直的笑出了眼泪。
——
幕云景赶到地方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杂物堆里的夏篱。
他衣不/遮/体的躺在血泊中,身上脸上溅的都是泥污和已经干涸的血渍,整个人虚弱的似乎只剩一缕残魂,面色苍白如宣纸,仿佛只需一根手指头的触碰,他就能如飞灰般烟消云散。
幕云景呆滞了好几秒钟,然后近乎狼狈的冲到夏篱面前,他惊慌的看着夏篱身下已然枯涸的血,心里狠狠一揪,嗓音嘶哑的喊道:“小篱……”
夏篱闻声,缓慢的睁开眼皮,眼睛里一片迷茫,在看清幕云景之后,又陡然转为清明,他朝幕云景露出一个疲惫至极的笑容,伸出一只手试图抚住他的脸颊,却又滞在了空气中……
他脏了,幕云景不喜欢脏了的Omega,还会要他吗?
就在夏篱短暂犹豫的几秒钟,幕云景飞快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把夏篱整个给包裹了个严实,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拥进怀里,心里无法抑制的疼痛起来,他突然慌张了。
这种害怕惊慌的感觉和布吉岛夏篱撞进连卓飞的刀子时并无二样,那时他怎么对夏篱承诺的,他说他要对夏篱好,和他过一辈子……
可是,后来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篱,别怕,哥来了,别怕,我是幕哥哥……”幕云景人生第一次那么语无伦次。
夏篱的手最终抚上男人英俊的面庞上,笑容苍白:“先生,我反抗了……”
“我反抗了,我用碎片割破了自己的腺体,他被我吓走了……”
“我没有让他碰我,没有,先生,可是……”
幕云景狠狠的磨着后槽牙,看到他手里还死死的捏着一块沾满血污的玻璃碎片,用手给取了下来:“是谁!”又怕吓到夏篱,急忙把声音放缓了下去,“不管是谁,小篱,我不会放过他的,你放心,宝贝,放心,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夏篱搂着他的脖子,眼角流出了温热的泪水,在幕云景抱起他的瞬间,苦涩的张口:“先生,可是……”
“他标记了我……”
幕云景的身子僵在原地,一秒,两秒,三秒……漫长又难捱的几分钟时间过去了,他呆滞的看着怀里的夏篱,脸色阴沉可怖,严寒的声音划破了夏篱的耳膜:“你说什么?”
夏篱把身子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全身都在哆嗦发抖:“先生……我……”
幕云景感受到夏篱的恐惧,满目的阴寒陡然转为温柔和心疼,他对着夏篱露出一个抚慰的笑容:“别怕,小篱,我知道了,我们先去医院。”说完落在他眉心一个轻吻。
夏篱木纳的朝他点了点头,却是手脚生寒。
幕云景一路狂奔,把夏篱送到了医院。医生过来给他检查腺体受伤程度时,幕云景脸色阴郁,刚想退出病房,就被夏篱无措的攥住了手腕,虚弱的请求:“别走,先生,我害怕。”
幕云景不忍心,只得坐了回去,直直的在病房里陪了夏篱一个多小时,医生检查过他的腺体情况后,看了看幕云景,示意他出去说话,幕云景哄着夏篱等他,自己则随着医生出去了。
“议长大人,夫人的腺体受了很严重皮外伤,好好修养即可,但他似乎很排斥体内的Alpha信息素,这样下去,我怕他的腺体会吃不消,我介意给夫人打几针催化剂,以辅助他尽量融合腺体內的Alpha信息素。”
按理来说,这位议长大人和患者的契合度应该很高,他实在想不通患者为什么会抗拒幕云景的信息素,但又不好仔细过问。
幕云景一直沉着脸,缄默了一会,悠悠开口:“不打,融合不了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