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Omega的眼神太过绝望和明朗了,而知道一切事情真相的他,实在没办法在这样的注视下继续扯谎。
事实上,这个慌并不用任何人来圆,夏篱也不需要非得从Alpha的嘴里证实什么,他知道,他早该知道,那位议长大人,没有心的。
如今看了Alpha的反应,他更加明了,果然,那人给自己的温柔从来都是假的!
夏篱温和的跟Alpha道了谢,然后默默转身,感觉心里横着的那把刀终于落了下来,绞的他血肉钻心刻骨的疼,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维系着他和幕云景的那根弦真的也就无法再修补了。
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连卓飞临死前的那句话,你的Omega知道你没有心吗?
他知道……你没有心吗?
呵呵,夏篱嘴角扯开一抹艳丽又悲怆的笑容,现在,已经知道了啊。
他觉得自己还真是可笑又可怜,竟然天真的妄想着得到A先生的爱,一个心冷似铁的人,一颗没有温度的心,他该怎么再去暖热,只怕到最后自己也会如坠冰窖,再也感知不到这人间烟火的温暖了吧。
幕云景是在那天晚上八点多回家的,他手里抱了一大束缠着金丝带的蓝雪花,修剪的十分精致,他的Omega天生热爱浪漫,却极少对自己提出要求,他能跟自己每天讨一束花,那就必须要去满足的。
照例,他打开门的时候,夏篱果然蜷在沙发上等着他,说实话,这是他一天当中最享受和满足的时刻,有人等他回家,有人为他做好了一桌子的饭。
他从前最讨厌这种人情上的牵挂和生活的繁琐劲儿。可若跟他过起这种家常生活的人是夏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对夏篱,总多了些殊待的,他也为此可笑愚蠢的抗拒过,一次又一次伤了这个Omega的心,可当Omega真的离开他了,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奄奄一息了,他就突然和自己妥协。人生第一次,位高权重的Alpha学着去退让,但却依然不愿承认这些全是因为爱。
幕云景腾出手去挂西服外套的时候,夏篱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开心的跑过来索要一个热吻。
幕云景蹙起眉头,看了看Omega一眼:“怎么了,宝贝,不舒服吗?”
夏篱抬头,眼神疏离:“没有,先生。”
幕云景觉得今天的夏篱有些不一样,但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他也没有耐心去猜,索性走到夏篱身边,把蓝雪花塞进他怀里,将他揽腰抱下沙发,调笑道:“宝贝,你看起来心情很差。”
夏篱抬起眼眸,平静的笑了笑:“并没有,先生。”
幕云景凑进他,本想吻一吻他柔软的嘴唇,但夏篱很快就别过了头,拒绝他的亲热。
幕云景有些不悦:“怎么了?”
夏篱回答:“先生放开我,您这样抱着,我有点晕。”
幕云景“嗯”了一声,把他放回沙发,夏篱穿上拖鞋,沉默不发的从他身边擦过,去了厨房。
幕云景站在他身后顿了足足几分钟,随后去卫生间里洗了手,再次出来时,夏篱和保姆正一盘盘往餐桌上端着菜,他嘴角勾了勾,朝餐桌走去。
他对夏篱招了招手,拍着自己的腿:“小篱,让保姆忙吧,你过来。”
夏篱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去,而是坐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对面位置。
幕云景脸色一沉,笑了笑,随着他来。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几乎零交流。
换作一天前,夏篱会贴着他坐,不停的跟他找话说,夏篱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从小也被母亲教导着茶不言饭不语,只是和幕云景在一起时,不想太冷场。
像今天这么冷淡,又一连拒绝了他好几回,心里肯定藏了什么事。幕云景想了想,无论什么事,左右他哄一哄就好。
晚饭过后,夏篱独自去洗了澡,打开卫生间的门以后,幕云景正好整以暇的抱着臂站在他面前。
夏篱愣了一下:“先生?”
幕云景似笑非笑:“嗯,洗好了?”
“洗好了。”
“去卧室等着我”,幕云景转身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澡。
十几分钟后,他裹着浴巾回到了房间,灯开着,夏篱却抱着枕头睡着了,幕云景摸了摸他的头发,随即躺下将人搂到了怀里,夏篱的身子轻不可微的颤了一下。
幕云景的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小篱,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一点也不适合撒谎。”
夏篱背脊僵硬,长而密的眼睫毛跳动着,幕云景压低了嗓音继续道:“我知道你没睡。”
夏篱一时间有些无措,但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装睡了下去,幕云景那边用手撩开他的纯棉睡衣,手掌覆在他光洁的皮肤上,刮出一团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