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儿回头看向府官,府官这才从惊惧之中回过神,可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嗓子里像是卡了痰。
“就是……就是刚刚朱夫人……她来……来了衙门击鼓鸣冤。”
邵准还未皱眉府官已经吓跪在了地上。
废物!
他心里厌烦。
朝廷到底是怎么招的人?
府官缓和好情绪后接着说:“说……说殿下对她……”
这府官说话没头没尾的,不过他竟然听明白了。
邵准冷着眸子说完府官没有说完的话:“她说我强要她?”
府官悻悻点头,然后替他开脱:“殿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所以下官在听到此事后,第一时间便来了瑾王府,还请殿下亲自发落,此等歹毒的妇人,殿下绝对不能姑息,一定要……”
“她人现在在哪儿?”邵准已经起身去换出门的衣裳了。
府官愣住,还是师爷想起的回话:“就在衙门里呢,我们不敢处置,特意过来请示殿下。”
邵准迅速系上腰带就往外走:“几时发生的事?”
“一个时辰前。”府官匆忙跟上,“殿下不需先把头发给……”
府官眼神往他散落的秀发上示意,邵准二话不说越身就上了马背,挥鞭扫雪往天师衙门方向去,天师衙门与瑾王府相距不远,他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下马的动作一气呵成,小厮还没牵住缰绳,邵准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进去后撞见衙差,一把提起衙差的领口就问,一副要吞了小孩的模样:“晏汀在哪个房间?”
衙差指明方向:“那边。”
满是急切的眼神望过去,那屋子灯火通明,他撒开衙差的衣领,风尘仆仆的奔去,只是一推门,屋内就只有白芷一个人。
白芷见他来也被吓着了。
邵准一把掀开被褥,看见空荡荡的床榻后,那颗火热的心彻底凉了。
旺儿与府官几个人匆匆赶来时正好瞧见此幕。
府官更是语气惊讶:“人呢?”
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差徒然意识到晏汀兴许是早跑了。
邵准看向白芷:“她人去哪儿了?”
府官怕邵准找不到人把怒火往他身上撒,于是先发制人的将罪责往白芷身上推:“好呀,竟然敢协助犯人逃跑,我看你的活腻了,来人啊……”
“滚出去!”
府官:“……”
邵准眼神凶狠,几乎是吼出来的:“滚!”
这一声吓得人不轻,白芷自然也不例外,待那些人全部褪去后白芷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恐惧。
这怕是第一次她与邵准单独相处吧?之前从未有过。
其实五年前晏汀与邵准在剑南道第一次相遇时白芷也去了的,当时她是替晏母传噩耗,喊晏汀与晏父回岭南,她与邵准是有过几面之缘,当时她就知道这男人是个混账了,只是当时她尚且年幼,不敢也没有能力护住晏汀。
没想到过了整整五年多,她依旧护不住自家小姐。
想着白芷不禁泪眼汪汪。
她眼下只希望晏汀不要再管她和晏父自己逃离洛阳城才是。
可反过来又想,依晏汀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恐怕是不会独自苟活,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她去另寻出路了。
找谁呢?朝中还有一个可信的人吗?偌大的大燕王朝,竟然连个可以伸张正义的地方也没有,这真是太可笑了。
邵准缓缓落座,大手摸了摸晏汀躺过的被面,而后淡淡开口:“你们是从北街逃出来的?”
白芷看他。
邵准也掀眸盯着她:“你们不往外逃,来这儿干什么?”
白芷咬住下唇:“小姐要将你对她做的事全部公之于众。”
他听完笑了,眸子闪烁冷光,霎时亮眼夺目,笑容之中有丝怪诞,也有几分凄凉。
“告我?她怎么告?就凭这下只会拿钱办事的酒囊饭袋,她就想要我死?孤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敢吗?!”邵准笑容逐渐消失,“她怎么告?说孤强迫她?证据呢?让别人看看她身上孤留下的痕迹?不然哪来的证据?她敢吗?!啊?!”
白芷被他一声呵斥吓得腿软在地。
是啊,要讨个公道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啊,现在的情况不就是吗?如果晏汀没有提前逃走,不恰好是自己跑进虎口了吗?
邵准五指合十的放在鼻前沉思,等再开口时,语气现在平复了许多:“你回头告诉你家小姐,就说……就说让她来孤跟前认个错,只要她肯服个软,北街的事孤就不计较了,另外,她以后得一心一意的跟着孤,裘逸轩能给她的东西,孤只多不少。”
白芷泪眼朦胧的抬头凝望。
邵准眼神冰寒:“否则,我想弄死她,都不用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