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裘逸轩半晌都没有回应,其他人表情有些尴尬,提出这话题的人,他依稀记得那晚裘逸轩带着一女人进了深巷,大概是不想让她见人的,兴许只是个相好的,并没有打算带回家,眼下被他戳破,裘逸轩自然不想承认。
那人尬笑转移话题:“今日的酒可真是……”
“改次带给你们看。”裘逸轩忽然开口,“现在不方便。”
其他人都懵了。
只有邵准眼神凌厉的停住了马蹄。
裘逸轩有注意到邵准的反应,不过也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改次把她带给你们看。”
其他人足足愣了数秒而后打哈哈笑过去。
几个人很默契的以为裘逸轩这反应有点奇怪,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展示自己东西的人,现在这么容易就依了他们的意思带人出来。
此事必有妖!
刘小公子看了一眼表情阴鸷的男人,他年纪小,不懂事也不怕事,于是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问了一句:“瑾王殿下,现在轩哥儿都有女人了,你什么时候成亲啊?我想吃你的喜酒。”
此话一出,其他人表情不可谓不精彩,满脸痘写着“完了”几字,让他们更诧异的是,邵准没有发脾气,而是好声好气的回了一句——来年开春,请你去吃酒。
好家伙!
今日这一个个的到底是怎么了?!
先有素来好客好玩的陈自修提早就有轰客之事,又有从来都不会搭理他们这些玩笑话的裘逸轩主动松口,现在瑾王殿下竟然也放下话自己来年开春要纳王妃了?真是奇怪!太奇怪了!瘆得慌!
邵准言笑晏晏的对着所有人说:“到时候你们可都要过来啊。”
“自然自然……”
邵准噙着笑意往裘逸轩脸上看:“孤的喜酒可不能少了你。”
裘逸轩亦笑:“我等着。”
这气氛……
不对劲!
不过也没有人敢说什么,纷纷心照不宣的沉默不语。
冬日,昼短夜长,傍晚深巷,漆黑一片,路面结冰,行人稀少,铁蹄声声,有序前行。
忽然邵准拉紧缰绳,赤骓调转马头,一阵疾风刮过,黑色的马尾,在空中甩出一道帅气的弧形,一行人皆疑惑不解:“殿下这是……”
“落了点东西在陈家。”邵准侧目而视,“你们先行回去吧。”
说着快马一鞭急奔而去。
“落了东西?”
“可我怎么记得瑾王殿下没带什么东西去陈家啊!”
“……”
这时,又是一道风过处,裘逸轩加紧马腹,瞬间也消失在了深巷中。
“他怎么也着急着走啊?”
“听说裘逸轩似乎是丢了什么东西,大概是正在着急着寻回来呢。”
“丢了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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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汀用过晚饭,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托李宝儿去打听了晏父与白芷的消息,此事做得隐蔽,且很快就有了结果,前去打探的小厮就在宾客一行人走后回来,将白芷、晏父二人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小厮风尘仆仆的从后门跑回来:“天师衙门的人说,瑾王昨晚寅时二刻就过去了,在天师衙门大概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听说还发了大火,走时身边跟了位姑娘,那姑娘一身素青色的衣衫,估计就是白芷姑娘,小的又连忙去了一趟瑾王府,瑾王府的人说,昨晚瑾王确实带回去一位身着素青色衣衫的姑娘,现下被关在房间里不得自由,这也就与天师衙门说的对上了。”
李宝儿急忙追问:“那晏神医呢?”
小厮忙又回复:“北街的宅子肃静得很,大门紧闭,压根就打听不到消息,于是小的就在外面等着,等啊等啊终于等到送菜的板车推进去,后来问了那伙计,伙计说宅子里的老人没事。”
李宝儿转头叫晏汀放宽心:“你放心吧,他们二人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再说了,瑾王与裘逸轩想得到你,必然也不可能伤害他们的,你大可以放宽心了。”
晏汀嗯嗯点点头。
李宝儿一挥手示意那小厮先退下,视线之中花容月貌的女人眉眼愁态不减,好一双剪水的秋眸一颤一闪,仿佛是纳了漫天的银河碧波,她羽睫轻轻颤动,乖得不行,这样温顺可人的姑娘,怎么就遇上这种破烂事了?不过若非是晏汀这样的女人,怕也没办法让两大才子对其动心的吧!不是她,李宝儿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别人了。
或许美丽才是原罪?也难怪陈自修总说,像晏汀这样的女人,没本事的男人娶回家,必定是一祸害,要惹来杀身之祸的。正所谓——美人无罪,怀壁其罪啊。
李宝儿再次为其遭遇叹息:“我可怜的妹妹……”
晏汀早已经泪湿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