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大概是太口渴, 出来找水喝,不知怎地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他悻悻地看了眼两人,道:“不好意思, 我这就把碎片收拾好。”
他脸色煞白, 身上的毒肯定还没褪, 就连走路都一副快被风吹倒的样子,陆谨之道:“我来收拾就好,你回去躺着, 走动会加快毒素蔓延的速度。”
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肖倾见周惟落得这个模样,便重新倒了杯茶水端上去,递给他喝了后,扶他进了房间休息。
周惟躺回床上,朝他虚弱地笑了下:“谢谢你,我能问下你的名字吗?”
肖倾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失忆了,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周惟目光黯了黯,“哦”了一声,肖倾没再理会他,开门正要出去,忽听周惟在他身后道:“我不管你是谁,若是你威胁到陆师兄,就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这话,周惟的语气倒是足了。
肖倾笑了笑,回过头一脸涉世未深的天真模样,无辜地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小道长,你可别吓唬我,我一个普通人,一没修为二没背景,能威胁你们什么?”
周惟哼了声:“最好如此。”
肖倾虚情假意地朝他眯眼笑了下,转过头就变脸了,比换面谱还快。
系统暗搓搓道:【感觉你这个徒弟不简单啊。】
肖倾出了门,站在二楼的走道,目光落在楼下收拾一地瓷片的陆谨之身上,思忖道:“我跟周惟统共也没说过几次话,从刚开始他的伪装,到之后慢慢成长,他的性子好像都没定过。”
面对肖倾的时候,周惟是恭敬有礼的弟子;面对祝戎和琦玉的时候,周惟显得十分沉稳,面对徐财旺,周惟又明显活泼了些。
系统道:【看来这又是一个跟你争夺金马奖的预备选手。】
肖倾不置可否,他下楼帮陆谨之把地上的瓷片收拾了,正饿得两眼昏花的时候,去外面寻找解药的徐财旺终于回来了。
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似乎并没有找到解药。
徐财旺一进门便长长叹了口气,看到肖倾时,面上转喜,刚为啥叹气忘了个干净,屁颠颠跑过来绕着肖倾仔细打量了一番,道:“你活啦,还真是天仙,不过天仙你为啥穿得这么寒掺?”
肖倾:“......”
不知为何,在徐财旺靠近的时候,他心头突然发痒,像是有虫子爬过一样。
陆谨之拦截了徐财旺的注意力,问道:“可有找到解毒的线索?”
徐财旺再次长长叹气,道:“村子里的人都说,兕阴虫的毒得用蛇胆来祛除,但是我跑完了村子里所有家户,他们都没蛇胆。”
因为蛇蝎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圣物。
烛火颤了颤,气氛趋于凝重,陆谨之沉声道:“周师弟身上的毒不能再拖下去,若是明日天亮还没解毒,毒素就会侵入肺腑,再无药可救。”
肖倾已经舀了饭吃了起来,但才刨两口,手就被陆谨之拽住,他抬起头怒道:“咋地了!饭还不让人吃了是吧?!”
陆谨之道:“跟我去找蛇胆。”
肖倾:“???”
“我又没修为,跟着你瞎跑什么,森林里那么危险,你带上我就不怕给你拖后腿?”
肖倾艰难地把碗往自己嘴里凑,他真的,从来没这么委屈过!
然而陆谨之无情无义又冷漠,一把拿了他的筷子,沉色道:“我自会保护好你。”
肖倾气得摔碗,心想,成,看我不蠢死你!
至于为啥陆谨之非要他同行,肖倾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无非是担心没他盯着,肖倾会趁机对他两位蠢师弟不利。
既然陆谨之都舍己为人了,为何不成全他。
肖倾饿着肚子,被陆谨之拉走了,徐财旺站在门口朝他们挥着小手绢送行,吊着嗓子喊道:“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肖倾恶狠狠地想:等着给你师兄收尸吧!
夜晚的森林有迷雾渐起,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穿梭在草木中,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落下一缕缕清辉,将眼前的路照得忽明忽暗,唯有会发光的天然植物,让视线豁然开朗。
肖倾慢腾腾落在陆谨之身后,忽见草丛中簌簌响动,他眸光动了动,指尖击出一道灵光照亮草丛下密密麻麻的蛊虫,被光一照这些蛊虫顿时四下散了去,但它们停留的地方却留下了黏糊的液体。
这是蛊虫对猎物留下的标记。
肖倾勾了一抹笑,假装不知道,快步跟上陆谨之。
“喂,你要去哪里找蛇胆?”
陆谨之握着剑挑开前方拦路的藤蔓,在一个坑洼前扶了他一把:“蛇一般都会藏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只要往沼泽地的方向走准能碰见,你当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