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害羞啊?我不可思议的盯着他晕红的耳垂,心道,原来还是个未开封的,他可真是外强内秀啊。
娘说过,没有不吃鱼的猫,一个男人要是对他的娘子没兴趣,要不就是娘子太丑,要不就是男人有病。
看来,他有病。
思及此,我隐隐感到愧疚,便想着说几句话缓解一下气氛。
未料,贾公子已经先开了口:“咳咳,你早些睡吧,明儿个一早还要赶路。”转眼间,他的神色已恢复正常,还补了一句解释道:“别为了你一个人,耽误大家的行程。”
我点头应允,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临走前,贾公子还没忘让我在“预备休书”上落款,待我签字完毕后,他也自觉地在我的“附带条件”上签下“贾祸”二字。
至此,我才知道他叫什么,顺口问了为什么要取“祸”字为名。
贾祸说,这源于他爹的希望——希望他一辈子都能因祸得福。
由此可见,贾老爷也是一位颇有远见的智者。
待贾公子走后,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身压腿拉筋,以免这三脚猫功夫生疏了。
随着时辰的推移,我很快就练完了一套软骨功,很是燥热,便脱下了外面三层衣衫,正闻到扑鼻而来的一股香膏味,随着汗水而愈发的浓郁。
我这才想起二丫交代过,这是“催情,壮什么”的玩意儿,叫我切莫浪费。
可那浪费了这番苦心的对象已经走了,留下我一人独享,实在是难熬啊!
此时,窗外正传来了猫叫声。
我一慌,立刻以为是被我的气味招来的,正琢磨着要不要沐浴净身,却听窗户那边一声细微的响动,待我疑惑转身时,却只见一道红影闪过。
下一瞬,一缕乌黑的发正滑过我的鼻尖,淡淡的令人说不出来香味也随即灌入我的鼻腔。
莫不是还引来了采花贼?
我心里一紧,刚要大叫,便被来人捂住了口鼻,这才有机会看清来人。
“娘子,你背着为夫坐了旁人的花轿,你叫为夫情何以堪?”
哎呦?泄天机?
第七章
再次见到泄天机,我的心境额外复杂,犹如冰火两重天。
一来,他在心目中的形象还是那么骚包,即便他今日换了身浅色的长袍,却更凸显了那头令女人艳羡的乌黑长发,上挑的眼眉也平添了一股子妖气。
二来,我眼尖的注意到他手中正拿着一尊金菩萨,若没看错,那正是前几年独孤王府丢失的家传之宝,只要有人能寻回,悬赏黄金万两……
独孤王,全国上下唯一一位外姓王爷。
据说,当年的独孤王年少气盛,习惯了在民间为非作歹,调戏良家妇女,也留下不少风流帐,偏偏就做对了一件好事——救了那时还贵为太子的太上皇。
两人一见如故,再见把酒言欢,三见就并肩逛遍了江南各大窑子,在独孤王的刻意安排下,太上皇享受到了天上人间一般的极致待遇,脑子一昏,就在登基后封了个王爷给把兄弟。
又据说,独孤王有一独子,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以说是继承了他爹的风范,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人称独孤败家子。众人都说,独孤家必定毁在他的手里,并在京城里各大地下赌场开了赌盘,以一千比一的比率赌独孤家衰败的年头。
如果说独孤败家子荒唐度日是继承了他爹,那么在他十六岁时做对的那件事也绝对是遗传。
当年,还是太子的当今皇帝微服出游,遇上点麻烦。主要是太子看上了一个妞儿,正巧也被那妞儿看上了。太子心里一喜,抓着人家的手就要赎身,可身上又没带钱,眼瞅着心上人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呕的捶胸顿足。
这时,独孤败家子意外出现了,不但帮太子抢回了妞,还狠狠教训了竞争对手。
那姑娘感谢独孤败家子成全,当下就认了干哥哥。
在以往,太子就与败家子也有些交情,经此一事,更加深了两人的友谊,为了感谢独孤败家子的成全,太子顺便也认了干姐夫。
那个被教训的竞争对手来头也不小,父亲是位一品大官,在京城也是一霸,可生的儿子却没什么眼力劲,得罪了太子不说还扬言他父亲比皇帝老儿还牛,实在是不会说话。事后,那一品大官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联名弹劾,接二连三的揭发他的丑事,满门抄家,发配边疆。
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独孤家是专门出大人物的家庭,尽管他们家的人在大家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在天子眼里却是大大的栋梁——做忠臣不如做弄臣,这就够了。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弄臣家里居然也会遭了贼,家传之宝被人摸走不说,还留了张纸条写到“有本事抓我呀”。
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有品位的贼。
独孤王好面子,讲排场,看到纸条后差点气蒙了过去,一拍脑门便广而告之天下群众,凡是寻回金佛者,悬赏黄金万两。
金佛很重要,独孤王很有钱,贼子虽然有本事,却抱了个烫手山芋,无处销赃。
可以想见的是,现下,当我亲眼目睹这尊金佛时,心里是多么的五味杂陈啊。
为了表示肯定,我还刻意走进了几步,瞪大了眼睛看着金佛肚子上的一串小字:“独孤王所有物”。
看来是不会错了,这跟师傅的《百贱生私家八卦》上记载的一样。
“娘子,你可看够了?”
泄天机任我打量着金佛许久,直到我转而盯着他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我。
前日才梦见过被金子雨淹死,今日就有人把万两黄金送到眼前,我的心情多么紧张,真是难以形容。但由于我先前已经见识过泄天机的身手,心下便十分明了,要想拿金佛,唯有美人计。
“这,莫非您就是人人津津乐道的泄天机泄公子?”
我试图摆出着迷的神态,也企图用花言巧语迷晕了这小样儿,但碍于是第一次实验,心里着实没把握。
泄天机的名号,也曾听师父提起过,听说是掐指算尽天下事,为人贪财、好色、多是非,但不知真名为何。
听了我的话,泄天机表情一僵,歪了歪嘴角,纠正道:“娘子何须多礼,叫我一懈便是。”
一泄?好名字!
“哦,我说一泄啊,你手中的金佛不会正是独孤王家的那尊吧?可真够亮的啊,是纯金的吧?”我开门见山的问他,努力压抑着咧嘴一笑的冲动。
泄天机仿佛被主人招幸的小狗,对我的问题特别热衷,当下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回道:“正是!正是!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借来的,为的就是献给娘子你啊!”
简直是屁话,几年前你知道我是谁,献你个娘的腿儿。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刚要接话,他却又道:“来,娘子快拿着,为夫抱不动了。”
我虚伪的推拒着:“不妥不妥,这礼物太贵重了。”虽是推拒,可我那不由自主放在金佛脖子上的手,已经开始攥紧了。
泄天机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塞,嘴里频频道:“拿着吧。”
“也太不好意思了!”我也虚应着。
你来我往的五、六次,金佛终于安稳的躺在我怀里了,甚是欣喜。
我的笑容实在收不住了,当下就把泄天机在我心中的排名安在贾公子之上。
却不曾想,在我抱着万两黄金乐开怀的时候,那始终盯着我瞧得泄天机也没闲着,顺势便把我抱满了怀,趁我满脸疑惑地抬头时,又要顺便低头亲我。
幸好我躲得快,只被他亲到了嘴角。
立时,我的嘴角一阵的麻痒,就像是火引子一般,令羞人的热蔓延了整脸,双眼也像移不开视线一般,望着他那张得意非常的脸,还有他唇边的笑容。
简单地说,我是愣住了,但还不影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