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编的,她给我取的名字就叫克里斯,有时候也会换个叫法。”比如在外人面前扮演克丽丝的时候。
琴酒铲着雪,衣领跟防风镜遮住了他的脸,但安室透仿佛透过这些看到了琴酒往常一贯板着脸却带着坚定的模样,“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跟我说这个干嘛?
“梅尔基奥(Melkior)。”
什么?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降谷零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单词就能让自己如此失态,他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口,隐约有什么自己无法再控制下去,想要抬手捂住琴酒那张嘴让他不要再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不要,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就在使用的名字,比起琴酒这个用来称呼的代号,这应该算是我的真名。”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久没用了,久到琴酒自己念出这个名字时都有种恍然隔世感。
自从有记忆以来,琴酒就在教会孤儿院生活,负责管理孤儿院的修女给孩子们取名字都是从圣经中做选择,有时候也会犯懒,之前被领养的孩子的名字,又会给新来的孩子安上。
而在幼时的琴酒被送到那个孤儿院之前,正好有个叫梅尔基奥的孩子被领养,而梅尔基奥这个名字,自然也被犯懒的修女安在了琴酒头上。
降谷零并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他只是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心中充盈的陌生情感让他忍不住哽咽,明明,明明只是听到琴酒说这是他的名字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不是波本,不是安室透,是那个他交到朋友时想要大声说出来,想从喜欢的人口中听到的自己的名字……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琴酒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话,大家过得都不容易,所以崩溃的点千奇百怪很正常,但他只是说了记忆里的第一个名字,男朋友就哭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这名字已经土到让人听到就不忍直视的地步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琴酒也有点想崩溃,但他还是抱住自己男朋友无声安慰着,老实说波本哭真把他给吓到了,除非是专门练过怎么哭得唯美,不然一般人哭起来那模样,只能说是涕泗横流,再好看的脸都白搭。
饶是琴酒再怎么戴着对波本的男友滤镜,也不能背着良心说他哭起来也很可爱。哦他没有良心来着。
那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一根稻草压垮的波本在琴酒怀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便一言不发地拿起军工铲继续铲雪,搞得琴酒满脑袋疑问,到底为啥哭啊?
我名字真的那么难听吗?比起叫迪克,我觉得梅尔基奥这名字已经很好了。
满口谎言的骗子为着一个恶棍的真诚感到震撼又愧疚,却又不愿意就此摘下他那用以伪装的面具,只能沉默着将那片刻的震撼在心中埋藏。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波本拂开后备箱上的雪块,看着琴酒打开后备箱,目光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游移,从一开始他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用真心来掩盖野心?
这真是个糟糕透顶的计划。
抱着装着速食面跟蔬菜干的纸箱,波本自觉别人无法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才随着琴酒一起进了教堂,大概是他们耽搁的时间有点长,教堂里的人已经在大厅清理出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还找到一个旧的大罐子,里面正燃烧着一些碎掉的木块。
“抱歉,车子被雪盖住了,花了些时间。”波本将抱着的食物放下,琴酒也把手中抱着的一箱木炭放在燃烧着的罐子旁,贝尔摩德也适时地凑到了琴酒身边:“辉夜,我们刚才去看了,教堂里的水管还能用,我记得锅放在你包里,洗洗烧点热水吧。”
琴酒点点头,他现在不是很想说话,在波本、朗姆还有柯南眼里,他有着不同的人设。
比如波本认为辉夜仁是他专门培养的替身,所以无论他表现得有多了解毛利小五郎跟柯南都不奇怪。
而朗姆又是认为辉夜仁是浅香那边的人,在他的认知中琴酒只是知道辉夜仁的基本情况,并不了解辉夜仁本身的人际关系,所以琴酒面对毛利跟柯南应该表现得很陌生,对于辉夜仁这个角色的扮演不该如此信手拈来。
至于柯南……大概是觉得琴酒根本就不知道辉夜仁的存在,但是又认识毛利小五郎吧。
嘶,这是什么地狱吗?这种演员的困难模式应该是贝尔摩德来面对的吧!
多说多错,琴酒现在只把自己当成一个莫得感情的野营工具人,生火,洗锅,烧水,然后放面饼、调料跟蔬菜干,因为速食面是盒装的,也就不用担心餐具不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