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兆中那边答应了,授权也就来了。段永锋一边用自己的账号登陆了单位的系统,一边问闫钧:“闫组长还有事?”
就在段永锋打电话的时候,之前带闫钧过来的女队员已经走了,不过闫钧还站在办公会里。
闫钧指了指坐在旁边自己玩的小红:“你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什么。如果和我推测的一致,你不能就这样把她直接带出去了。”
“……啊?”段永锋没听懂,“什么意思?”
闫钧指了指桌上的电脑:“你先查。”
“行吧。”段永锋点开刚刚划拨到八组的案件,里面果然已经躺着一般警察那边之前做的调查信息,以及小红的DNA检测报告。段永锋直接点进DNA检测报告,有看没有懂。不过没关系,直接点旁边的“匹配特殊DNA信息数据库”就可以了。
短短十几秒后,匹配成功的页面蹦了出来。
“有了!”段永锋精神一振,“她做过登记,有编号登记在册的……哎?”
段永锋茫然地看向闫钧,顺道还把电脑屏幕转了转:“什么叫做……‘编号待继承’?怎么还有一个像是分机号一样的东西可以编辑?”
闫钧上前一看,意识到自己猜中了,指着“物种名称”一栏道:“因为她的物种。”
“物种……‘灯塔水母’?”
段永锋看着弹窗出来的介绍,不由得又看了看小红:“居然是水母……我听说水母这种生物很原始,居然也能变成人。不过我之前也见过鱼变成人的,这么想想好像也不是很令人吃惊。啊,这下面是不是有照片……?”
段永锋边说边滑着鼠标,弹出的窗口向下滑动,一张照片很快映入眼帘。
“……哎?!?!?!”
只一眼,段永锋就震惊了:“这怎么是个老人……等等,这个老人我好像见过啊?!”
是的,照片上的不是只有三四岁的小红,而是一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妇人。而且这个老妇,居然刚好是之前段永锋和程禄去买圣诞蛋糕的时候,让了一个蛋糕的那个对象!
“怎么照片上会是她啊?”段永锋感觉自己的脑子要不转了,“这个不是小红的DNA信息匹配出来的目标吗?”
相比起他的震惊,闫钧就淡定多了。或者说,闫钧一直是这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现在段永锋问他,闫钧也能很冷静地解释:“因为小红,就是照片上这个人,这只水母。”
“……闫组长,你用很稀松平常的语气说了一句很可怕的话啊!”段永锋耙了耙脑袋,试图弄懂这件事,“什么叫做‘小红就是照片上这个人’?”
“你可以查一下灯塔水母的习性。”闫钧的语气依旧很冷淡,“它们可以从成年体倒回幼体,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算得上是永生的。”
“……哈?!”
***
灯塔水母,据说是一种能从成年有性形态转换为幼年水螅形态的生物,因此一度被人们传为“永生不死”的物种。
但段永锋查过之后,发现它是成年体解体后,重新形成水螅群。所以准确来说,更像是以母体死亡为代价的一种无性繁殖模式。
一死一生,让这种生物仿佛只是回到了童年,再来一次而已。
“所以,这个小鬼为什么还在跟着你?”
两溪花市F19,程禄看着凑近花盆感叹兰花的小红,挑眉道:“找到她的来源,不就应该能把她送回族群里了吗?”
“她的族群,昨天一直没接电话,只能还是我带着了。”说起这个,段永锋也无奈,“虽说她不是人类的小女孩,但有些事我还是没办法处理啊,只能尽量带着她到有女性在的地方。就因为这,昨天单位的执勤还特意帮我换了个女同事呢。不然她上个厕所,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带她。”
“怪不得来这里找我,原来是指望我姐。你真是幸运,我姐挺喜欢小孩,不然这会儿才不会还给小红去买零食。”程禄嗤笑一声,“怎么,嫌小朋友烦了?谁让你帅呢,这不是你的原话吗?”
“哎,说到这个,禄禄你给我分析分析哈。”段永锋问道,“按灯塔水母的习性来说,她应该就是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分解’来的吧?我感觉这就跟克隆、无性繁殖的道理似的,她不应该有爹,更不应该认识我啊。你看兰琪琪,雌核生殖也是类似克隆的吧?据说她和她妈就是除了长相,其他都南辕北辙啊,更没有上一代的记忆什么的。这个小红怎么就认死理,要扒着我叫爸爸呢?”
“我既不是水母,又不是生物学家,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小红觉得你是爸爸?”程禄先是怼了一句,然后才给出了一个猜测,“不过小红不是雌核生殖来的,而是直接分化来的。有可能她从母体获得的那部分原始因子,就带着对你的记忆。她现在就相当于三岁的人类孩子,在模糊记忆里有你给她蛋糕的印象,再参照世俗观念,‘认贼作父’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