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棋她向老爷子告辞,老爷子也快要睡午觉了,笑呵呵的大声说:“好孩子,没事多过来陪陪老头子。”
李拾光笑着点头。
“白秋,送送拾光。”老爷子朝阮白秋招手,他心里还是希望女儿一家和老家人能好好相处的。
都说落叶归根,老爷子年龄越大,越是想念家乡的一切,想百年之后埋在家乡的土地上。
在老爷子面前,阮白秋乖巧可人。
她知道之前母亲让爷爷生气了,笑着站起来挽着李拾光手臂亲切说:“走吧,我送你。”
“师妹走好,下次再来玩。”翟季颂对她更加感兴趣了,笑的一双好看的眼睛波光潋滟,平添几分风.流浪荡的气息,朝她挥了挥手。
李拾光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勾起唇角:“师哥还是先把钱赔了再说吧。”
本来没他什么事,他既然主动要替孔嫣承担赔钱,她自然不会客气。
翟季颂看着她,眼神微冷。
翟家借着李老爷子在京城经营多年,现在也小有家底,这点钱还没放在眼里。
他今天会针对李拾光自然是没有缘由的,昨天晚上孔嫣湿着头发去找他,抱着他哭了一个多小时,说寝室里人欺负她,将一盆洗脚水浇到她头上。
他自然知道孔嫣性子有问题,可不管怎么样,孔嫣是他的人,欺负他的人就是打他的脸,更别说孔嫣家里还有些实力,她叔叔是他父亲的下属,孔嫣本身又是难得的美貌,还痴恋于他,他再怎么样都会站在孔嫣这边。
今天会在李家人这里说那样暧昧不清的话,不过是给她小惩大诫罢了。
没想到她居然是个混不吝的,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还有钱的事,他心中估计,他让孔嫣带给李拾光的钱,被孔嫣私下挪用了。
这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美人自然有任性的权利。
就像眼前这李拾光,他虽然恼她不给他面子,却也没有多生气,反而挑起了他的兴趣。
如果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他注意的话,恭喜她,她的目的达到了。
他现在对她很有兴趣。
李拾光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一巴掌拍死他。
此时老爷子上楼午睡去了,阮白秋也不再掩饰对她的厌恶,道:“哥,你看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床上拉,也不怕脏了这块地,太不挑食吧?”她目光毫不掩饰地嫌弃地刺了李拾光一眼,冷笑:“有些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能攀上来,也就是爷爷年纪大了脾气好,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认亲戚,天下姓李的多去了,要是天天这样认亲,那还认不过来。”她讥嘲地问李拾光:“你说是吗?”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李拾光也笑道:“阮小姐是吧?”她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是到我李爷爷家做客,又不是去你家,你这么吃心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家呢。”
“你!”阮白秋一下子被她气到说不出话来。
她因为从小就待在李家,包括她父母都一直住在这大院里,反而是老爷子的原配子女全都被赶了出去,她早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可即使她住在这大院里,她依然难以融入这个圈子,就因为她父亲姓阮,是个无名无势的小职员,她离了李家便什么都不是,甚至还有人问她,她爸是不是上门女婿,既然是上门女婿,为什么她不姓李,反而姓阮。
她也想姓李,可是老爷子不同意。
等走出大院,李拾光走到阮白秋面前,笑的轻柔,“就不用送了,反正我熟门熟路,下次会再来的。”
气人嘛,谁不会呀。
她原本只打算来这一次,自己的性格自己了解,并不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会讨好人的,即使是前世开了那么多多美容店,也只是稳扎稳打,生活越过越好,时人对美的要求越来越高,而她对于美容产品把关严格,做出了口碑。
若说她自己本身有什么卓绝的能力,她承认,她是没有的。
她也没什么野心,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如果有人主动给她找不自在,就别怪她反击回去了。
不好意思,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她的报复心就是这么强。
阮白秋果然被她气的半死,拉着脸嘲讽道:“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也真是少见,真该让姥爷看看他老家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脸皮厚的人不少见哦~”李拾光温柔地笑:“我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你!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阮白秋完全没想到这个乡下土包子敢这么和她说话,她不应该是捧着自己讨好自己吗?
“为什么不敢?”她好笑地问。
“李拾光,别以为你讨得我姥爷欢心就真以为和我家是亲戚了,你这样看到个有钱人就扒上来的嘴脸不要太难看,真以为我姥爷把你当回事?不过是个玩意儿!”
“谁和你是亲戚?”李拾光笑:“我姓李,族爷爷也姓李。”她诛心地说:“你姓阮呀。”
“你!”阮白秋没有想到她会说出如此诛心之言,气的挥手就要打她,被李拾光抓住手腕。
“咦?难道我听错了?你不姓阮?”李拾光一脸无辜。
被人说是鸠占鹊巢一直是阮白秋最忌讳的一点。
整个大院谁不知道翟老太太厉害,老爷子糊涂,任由继母将原配的孩子全部赶了出去,留下女儿一家和外孙女住在大院里,他们私下不好讨论长辈,对阮白秋就没那么客气了。
阮白秋生在大院长在大院,但他父亲却不是李家人,只是一个小职员罢了,她靠的从来都是老爷子的余荫。
李拾光这下是把她得罪狠了。
她怒极反笑:“李拾光,你好样的,希望你以后嘴还能这么硬。”
李拾光气死人不偿命地朝她嘟了下嘴,做亲.吻状,软糯糯地撒娇道:“我嘴巴很软的。”
“不要脸!”阮白秋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这样勾引我表哥的吧?”她懒得和她斗嘴,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回头:“劝你一句,最好离我表哥远一点。”
李拾光笑的好看极了:“我要是不呢?”
“你会知道后果的!”阮白秋嗤笑一声,鄙夷地打量了一番李拾光一身明显价值不菲的衣衫,认定那是她表哥给她买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拾光却知道阮白秋的意思,她表哥,也就是翟季颂有个厉害的未婚妻。
这年头结婚本来就早,翟季颂二十二岁,现在读大三,未婚妻却在外地读大学,两家先订了婚,准备两个年轻人毕业就结婚。
女方家原本是看不上翟家的,奈何女孩自己同意,死活要嫁给他。
翟家也就是老太太的娘家其实十分普通,老太太是个下乡的知青,受不了乡下生活,仗着年轻美貌攀上了中年丧偶的老爷子,也就是老太太嫁给老爷子后,翟家跟着老爷子来了京城,靠着老爷子才有了点积累,现在在京城也算有了点根基,但到底根基薄弱。
到了这一代,翟家出了个翟季颂,翟季颂从小跟着老爷子,倒还算出息,考了国大,以后有李家和岳家两个姻亲在,未尝没有走高的一天。
李拾光会知道这些也是因为李星光的缘故,李星光向来瞧不上阮家和翟家,私下自然会说点八卦。
翟季颂和谢成堂一个德性,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未来老婆倒是厉害,厉害的是揍小三,被翟季颂几次一哄,日子继续过。
依她看,家里那么有实力,就应该把他揍的生活不能自理,果断离婚。
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今天会来拜访,一是作为晚辈拜访长辈是应有之义;二是族中长辈有托。
来完这一趟后,除非有事,她本来就没打算再发来,若不是阮白秋激她的那一下,她也不会起了逆反心理,说出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