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付家的信。
付妆颜几乎是立马睁开了眼,快乐地接过来,拆开,阅读。
然后,她面色逐渐凝重。
当看到末尾的时候,已是俏脸寒霜,敢怒不敢言。
“小姐,这是怎么了?”家奴不明所以。
付妆颜把信猛地合上,又三两下撕扯碎,最后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儿地踩了几下。
家奴不敢再说话,悄无声息地退离出屋。
等过了盏茶时间,付妆颜怒火消了,才捏着碎纸片从一号房里走出,下楼梯,停在了周弘宇跟前。
“夫人?”正在端菜的小二哥一愣,“夫人这是怎么了?”
咋气成这样,难道掌柜的醒了?
“我要去一趟东店子巷。”付妆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你去一号房照顾着下老龚,别让他醒来找不到人。”
周弘宇内心奇怪,但还是忙不迭应了。
与此同时,东店子巷。
珍馐阁的事前前后后拖了好几天才算忙完,眼看着十几道糖醋菜越卖越火,春风楼几近垮掉,她才彻底放心。
有付家压制魏家。
珍馐阁压制春风楼。
生意才能继续做,钱才能继续赚。
温似锦心情好的时候都特别大方,她在市场买了些肉菜,决定也给家里人做些糖醋口的菜式。
她负责炒菜,王紫负责刷锅烧火,秦岩练完了武,也来帮忙切菜拍蒜。
就连年纪最小的燕水灵都抱着一捧蔬菜,在水里认真的清洗。
她们说说笑笑,稚嫩的脸上挂着笑容,整个小院一片欢欣。
然而,另外一间房里。
拿着书本的两兄弟正在面面相觑。
家里女人太多了也不好,阴盛阳衰,只闻莺莺燕燕叮叮咚咚作响,偏俩兄弟还都不是多话的那种,好好一个家,愣是变成了女儿国。
不过这种感觉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消散了。
燕月笙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已经不需要送饭了,只需一个人搀扶着就能坐在饭桌前。
本来这个人除了温似锦不做他想。
奈何秦岩不想四姐太辛苦,决定过来帮忙。
燕月笙委婉暗示,“秦岩姐姐平日里练武已经很辛苦了,怎么还能再扶我,若是再累了你,月笙心里一定会内疚,秦岩姐姐也不想月笙内疚的吧。”
秦岩铩羽,不明白自己扶个人怎么就让他内疚了。
王紫紧接着出马,她表示自己身为奴仆,有责任照顾大少爷。
燕月笙扬唇微笑,“我素来不近女色,若是靠近便打喷嚏过敏,你小心伤了我,到时候姐姐饶不了你,说不定东店子巷都留不得你了。”
王紫呆滞,不明白自己怎么尽个职责就要被驱逐了。
到最后,只有姐姐来扶,燕月笙才能安全健康地吃上饭。
对此温似锦表示无奈,有几次想要叱责这厮矫情,但当一双湿润的小鹿眼望过来时,温似锦再多的话也只能咽回去。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会撒娇的弟弟有姐姐宠。
在温似锦的搀扶下,燕月笙乖巧坐在她旁边,拿起碗筷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
酸酸甜甜的酱汁裹着酥酥脆脆的炸里脊,咬一口面衣破碎,又露出软嫩可口的猪肉,纯瘦无肥,有嚼头又不会腻人。
“好吃,姐姐做的饭真好吃。”燕月笙歪着头,露出单纯无暇的笑。
温似锦瞟了他一眼,又给他夹了一筷子。
王紫瞟了他一眼,在心底干呕了一声。
秦岩干脆撇过头去,她一个女人都没有月笙弟弟会撒娇。
至于两个小的,哥哥这样他们都习惯了呢。
一顿饭毕。
王紫收拾了碗筷去洗涮,秦岩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擦掉。
温似锦正要把矫情的臭弟弟扶回房间。
突然,大门响了。
秦岩停下擦桌子的动作,反手摸起了红缨枪。
虽然珍馐阁与春风楼的斗争中,温似锦没有露面,但冯家人应该还是记恨上了她,否则不可能阴珍馐阁的同时,还想把温似锦拉下水。
那冯少峰虽受了伤不能乱动,但他还可以指挥人来报复。
到时候这一院子的女病小,靠着秦岩一个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护住。
好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女子爽朗的声音,“是我。”
竟然是付妆颜。
温似锦大奇,过去开了门,就看见这往日里英武霸气的夫人有些憔悴,看见她,还擦拭了两下眼角,强笑着道,“老龚还没醒,我有些事拿不定主意,想来想去,也只能找你商量了。”
温似锦赶紧将她请了进来。
关上门,让孩子们都回屋,温似锦与付妆颜坐在了饭桌上。
这一次,没有下马威的高级茶壶盏,也没有你来我往地试探和挑衅,有的,只有浓浓地忧愁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