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单看人，李皇后定是不能允许自己有个这样的儿媳妇。
但若是延伸到赵家，这就是一门上好的亲，哪怕女大男三岁，也无妨。
“赵家啊。”正德帝顿了一下，似思索赵家还有哪位未嫁的嫡女，结果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只能顿在原地。
燕锡无和燕月笙对视一眼。
燕月笙立马上前两步，躬身道，“是赵家的姐姐呀，今年十六岁了，比我们兄弟大个三岁，听说人挺内秀的，极其不爱出风头，这么多年京城见过她的人都屈指可数。”
满嘴都是好话，但落在正德帝耳朵里就变成了：这样的性子，如何担当得起皇子正妃的身份。
于是，直接滤掉。
“这个就算了。”正德帝沉声道，“换一个。”
李皇后抬起头，恨恨地瞪了一眼燕月笙。
“那就温家吧。”李家家主提议，“温老桃李满天下，家风教育自是不在话下，当个二皇子妃，应是无比妥帖。”
李皇后在一旁露出了笑容，“是挺不错。”
关于温家女，正德帝是知道的，他沉思片刻，正准备颔首。
燕月笙又从后头窜了过来，“温家是不错，家风正统，家世足够，但可惜最近血缘不知怎地乱了，真真假假嫡女混淆一通，如今对外称禀是双胞胎，可到底是不是温家血脉，无人能知啊。”
李皇后差点气过去，毫不遮掩地瞪了一眼。
哪哪都有你。
哪哪都不合适。
李家人给二皇子选妃，与你这太子殿下有何干系。
只可惜正德帝在，不然李皇后非把这些话骂出来不可。
“皇上。”深呼吸几口气，李皇后选择看向正德帝，“温家只是把当年遗失的女儿找了回来罢了，依妾身看，温家的家风，家世，都是不错的，做个二皇子妃，应是十拿九稳。”
“那请问皇后娘娘，是打算给二弟娶双胞胎中的哪一个呢？”燕月笙笑嘻嘻地问。
李皇后毫不犹豫道，“自是那个一直养在温府里的。”
“哦，也就是说，皇后娘娘也怀疑后找回来的那个是假货？即使不是假货，在外头养了十几年，估计也是个乡野丫头。”燕月笙恍然大悟，“这般混乱的世家，幸好是说给了二弟，不是说给我。”
说完，三两步退到燕锡无身边，一脸的庆幸。
李皇后看在眼里，只觉得内心灼烧的难受，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这酷似燕氏的脸上，再把整个京城最差的世家女说给他当正妃，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借助岳家的势力。
等等。
温家，那个新找回来，据说极不得嫡母待见的嫡女。
若是说给太子，外头名声好听了，内里却又腌臜不堪。
只是，这样一来，另一个温家女，就不能说给二皇子了。
哪有一家女，嫁两兄弟的事情。
李皇后的内心开始天人交战。
要么给太子较差的正妃，但二皇子同样不能获得温家女。
要么，二皇子另选世家女，放弃温家。
“听说温家真正的嫡女只有一位，但到底是新找回来的，还是原本的那个，无人知晓。”燕锡无恰在此时，语气缓缓，“依着微臣来看，还是避开这家较好。”
正德帝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皇后却是狠狠地握紧拳头，在心底下了决定。
二皇子可以不娶温家女，但一定不能给太子娶一个称心如意的太子妃。
“依微臣看，牛家也不错。”李家家主还在一旁进谏，但李皇后已经听不下去了。
等这盘商量告一段落，所有人退却离去。
李皇后拽住正德帝的臂膀，要他稍作停留。
“皇后，有何事？”正德帝出声询问，眉梢不耐。
李皇后嘴唇微抿，心底微苦。
当年年少夫妻，也曾恩爱无双，结果才十几年过去，就已经产生了不耐这种情绪。
依着李皇后往常的脾气，定然是要跳脚发怒的。
可十几年过去了，人总要成长。
李皇后深吸一口气，压着内心的酸楚，轻声道，“给两位皇子选妃，说是听听他们的意见，但实际上做决定的，不还得是为人父母的。”
“这是自然。”正德帝点头，他其实完全可以直接点两名世家女，但想起当年，先皇就是一点选择权都不给他，径直为他点了燕氏，导致他内心积怨，久久不能释怀。
如今轮到自己，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做出和父亲当年一般的行径。
“那之前皇上说，给太子选妃的权利交给了妾，这话到底真还是假。”李皇后不傻，还知道过来要个保命符，“若是假的，妾便一心操办二皇子，不好插手别的闲事了。”
正德帝不喜欢这种话。
虽然他很讨厌燕氏，但太子是他的嫡亲子嗣，李皇后作为国母，自该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