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说话声果然少了不少,贺祈之立即从苏万里手中拿过名单,拿着名单的手往右手边挥动两下,“下面念道名字的同志麻烦到我手指方向的第一辆车前排队,那边会有给你确定名字的军官。下面乘坐第一辆车的同志有:何川、路游……”
一辆客车能坐二十号人,贺祈之念完将近一百人的名字后,面前也没人了,他与苏万里分别和每一辆客车做司机的特种队成员确定了两遍名单,确认无误,俩人回往越野车上,带着满车物资,准备领头出发。
调整完车辆后视镜,贺祈之看着后视镜发了好一会的呆——他从后视镜往后方医院住院部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见着。
“江楠大概还没睡醒。”苏万里在一旁系着安全带说,“别担心了,陈少将不是和你说了嘛,等他们伤好了才送他们去华北,而且到时候改换直升飞机送,空中不会碰到变异者,会安全很多。”
“嗯。”贺祈之不再往后看,跟着把安全带系好,拉了手刹踩下离合,缓缓发动起越野车。
华东基地驻守在门口的士兵给他们打开大门,华东陈中校站在门旁,给他们送行。
大门完全敞开,越野车驶出,陈中校领头喊了句什么,驻守在门口的士兵纷纷喊道:“一路平安!”
车队像是一条长龙,越野车是那龙头,他们朝着南方驶往,往家驶去。
***
烟花三月下扬州,江苏冬天少雪,过年那几天的鹅毛大雪算是罕见,春暖稍稍降临,本来没剩多少的雪便开始消融,冻得人直打寒颤,也把那新芽与迎春花给冻了出来。
江楠从前只在电视里见过雪,他一直以为,下雪的时候就是最冷的,从不知原来雪融时才是最冷的,但厚衣服那么一穿,往屋里那么一躺,好像又不那么冷了。
他信了当年在网上流传的一句话——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南方的冷是法术攻击。
在病房里躺了十来天,江楠可是闷得慌,就同安伯一同到这所大专的后操场去逛逛。华东基地的后操场如今可不能供人运动、娱乐,那个偌大的足球场停放着两大两小的两架直升飞机。
江楠认得那两架大的直升机,那是在钢琴厂时,前来载人的两架直升机。
操场无趣,他们便边走边聊来到了篮球场。这里只有一个球场有人打球,其余的没人用,只有几个姑娘轮流打着羽毛球。
江楠有好久没活动过手脚,没忍住上前去问他们能否加入。在场的姑娘原来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觉得这Omega长得可爱,在看到他身旁有着金色头发的安伯时,便恍然大悟,明了这俩人是抗体携带者。
“你太好认了。”江楠没忍住对安伯嘟囔一声。
安伯一甩头发,略显自恋:“这叫美到极致,所有人都认得。”
江楠不和他贫嘴,连忙加入了羽毛球大队。
在看到他接过球拍的那一刹,负责保护他们士兵显然慌了,要上前阻止,但依旧被安伯挡了个全,还语重心长的劝道:“人不运动是不行的。”
士兵急道:“可他有伤,那不兴乱动啊!”
“都躺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你不如去问问医生他能不能动?”
士兵一时语塞,还要说些什么就接到了安伯丢来的外套,抬眼原地已经没了人,那个金发大美人已经往打着篮球那边跑去,边跑还边问:“喂!缺不缺人!加我一个!”
这让那士兵为难了好一会儿,最终他蹲在球场边,定了个时间。
等到了时间,他就去喊这俩人回去!
可这并未如他所愿,半小时后他去喊了一回替换下来的江楠,江楠撤开一步,拒绝道:“我还没打够,不回去。”
他又去叫安伯,结果安伯完全不理他。
他第一次觉得保护两位抗体携带者不是轻松活。
..
两个小时后,他们才是结束了这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出了满身热汗。
安伯打球出的汗最多,回宿舍路上不断嘟囔着要赶快洗澡,江楠则喘着气不出声,一路跟随回了宿舍,在安伯之后也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安伯已经把晚饭给弄好,江楠假作夸张的一顿夸赞,安伯十分受用。
可受用归受用,该问的话还是在这顿晚餐里问了出来:“楠楠,打球过瘾了,但还是有心事吧?”
江楠道了句“没有”,安伯即刻拆穿他说:“想贺祈之了对吧。”
江楠闭口不言,半晌后对安伯问:“安伯,为什么你好像不怎么想苏万里一样?”
“我想啊,我18岁开始就天天想着他了。”
江楠一怔,安伯今年23,那迄今为止是想了四五年啊……可这似乎不是问题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