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从床上跳了起来,拉林淮进了门,自顾自又坐了回去,他将另一边的枕头叠了一下,明显是为林淮准备的,林淮犹豫了一下,也坐下来靠了上去,他原本是担心陈深只是隐瞒着自己的心情,所以才忍不住来看看。
“你会觉得不安么?”
“不安?唔……”陈深想了想,“怎么说呢,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应该知道走失人口的案子里,家属都能遇到些多么奇怪的人和线索吧,事件传播越广,消息就越杂,真实线索和大量虚假混为一谈,如果以当事人的角度去处理线索,很容易就撑不下去的,不过……淮淮倒是提醒我一件事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关于你的。”
“什么?”
“如果只是知情者寄过来,或者只是故意捉弄还好说,要是凶手寄给我的,那么这种主动挑衅的行为一定还有后续动作,对方可能会伤害我身边的人来恐吓我,从这个角度来说,淮淮你会有危险。”
林淮皱了皱眉头,他光顾着担心陈深了,还没来得及想更多的事,他摇了摇头:“没什么要紧的。”
“可我觉得要紧,”陈深一本正经地说,“不如这段时间我们一起睡吧。”
林淮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深话中的揶揄的意思,他扯了扯嘴角:“然后好让人把我们一网打尽么。”
“也是,”陈深半是认真地说,“要不前半夜你看着我睡,后半夜我看着你睡?”
“……也行,你快睡吧。”林淮不想和这人多费口舌,等陈深睡了,自己就走。
听到这话,陈深一愣,发现自己把顺序说得不怎么利于自己,但话已经说出口,他也配合地躺下,说道:“那淮淮可别偷偷跑了。”
林淮扫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不到九点,陈深本来也是躺在床上看书的,他不信对方此时能睡得着,果然,十几分钟后,陈深睁开了眼,看到一脸淡然的林淮,他眨了眨眼:“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们最近是安全的。”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凶手,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折磨人心,不多折磨几日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你最近准备装作心神不宁么?”林淮早就猜到陈深已经有了对策,只是嘴上没个正经地又在逗自己玩。
“Bingo!”陈深给林淮竖了个大拇指,“希望不要演给空气看就是了,虽然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淮真是哭笑不得,这人真是个活宝。
第二天,将日记本交给认识的人去检查后,陈深又顺着快递的线索,很快在下午就查到了邮寄的人,居然就在本市,他和林淮驱车前往,敲开了邮寄快递人的门,给他们邮寄笔记本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女性,家里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陈深意外的沉默,林淮同女人讲了他们的来历,女人让自己的女儿先进屋,女孩十分听话地进了自己屋子,都没多看他们一眼。
女人开始并不愿意开头谈,见陈深和林淮态度坚决,只说自己是收到了一笔钱,让她来邮寄个东西,她在自己家门口发现笔记本的,不知道谁给她的,又费了一番口舌,女人将汇款记录给他们看了,林淮记下来了汇款账号,但都做到这个程度了,汇款账号可能也不会有线索。
两人下了楼,陈深说自己有事,让林淮先回去,林淮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坐稳,他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陈深刚才虽然全程带着笑容,但是沉默异常,眼神更是难得锐利,这不是陈深该有的状态。
他匆忙下了车,开始往回赶,那家人门已经关上了,房间里还传来了细微奇怪的声音,林淮也顾不得会不会闹乌龙了,他猛地敲门,还没敲几下,门开了,他被扯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他就看到了被绑在了椅子上的女人,女人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伤,再往旁边沙发一看,那个小女孩也被绑上了,嘴上还缠了一圈胶带。
“陈深你疯了???”
这话刚说出口,林淮就意识到什么,陈深大概率只是在做做样子,只是把小孩子扯进来,还是有点太疯了,但出乎他意料的还在后面。
陈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平静说道:“淮淮,你现在可以选择走,否则接下来你就是共犯了。”
林淮没有吭声,也没有走,倒不是因为他参透了陈深的计谋,只是陈深眼下的失控的状态,未免太过真实了些,这让他心惊胆战不敢离开。
见林淮没有要走的意思,陈深也没有赶人,他回过头,在林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将椅子和女人踹倒在地,椅子砸到地板发出巨大的咚地一声,直接敲到了林淮的心脏上,林淮懵了,在女人沉闷又痛苦的喘息中,小女孩惊恐地想查看母亲的状况,但因为手脚被绑,只能在地上努力扭动,超自己的母亲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