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假的,要能仿制出来这个样式,总得见过真的才对。
这就很奇怪了,还是一样的道理:既然按王冠男所说,他拿到王冠的时间肯定不够残党从雅典逃到他的城邦,那怎么可能在这不可能的时间里,还有人能挤出更多的时间,对照着真货仿出假皇冠?
这点时间上的误差,让雅辛托斯直觉有问题,往最坏的方向猜……指不定又跟之前一样,是这群不长记性的贵族又去抱哪位神明的大腿了。
王冠男还当雅辛托斯是想从侧面破解他的难题,啧着嘴摇头:“别想了。我不是说过,等我反应过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溜得没影儿了?很明显,他说的从残党本人手中拿到王冠这个话根本就是谎言。”
“……”雅辛托斯笑着没说话。
如果不是呢?
那这一次,他们抱得又是哪位神明的大腿?会是……宙斯的吗?毕竟这一次的预示梦,明显说的是宙斯的故事。
雅辛托斯在套取情报时,一贯对情报来源态度友好。
王冠男又被周围人抓耳挠腮的样子哄抬高了自信,此时见雅辛托斯抛下其他人,只跟他搭讪,还以为提出这个大难题的自己被雅辛托斯青睐,心头不禁一动。
他半是含蓄半是明示地抬手缀饮了一口酒,特地将接触嘴唇的那一边转了一圈,靠向雅辛托斯的酒杯:“陛下……”
这算是个比较委婉的调情,他靠近的速度并不快,给足了雅辛托斯移开酒杯的时间。
如果雅辛托斯挪开,那就当无事发生,如果雅辛托斯没移开,并且也转动酒杯,贴着相触过的地方饮下一口酒,那就算是他中大奖了。
为了不显得急色,丢失了贵族的矜持,王冠男靠近得相当缓慢,每接近一寸心跳就忍不住加快几分,尤其是发现他挪近几步,雅辛托斯还站着没动的时候。
难道,我就要走大运了吗?!他不禁心跳如擂鼓。
然而事实上,雅辛托斯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王冠男身上。
他还在思索商人讲得到底是真是假,以及如果宙斯插手了这次战斗,那他还真是要尽快动手,尽量赶在奥林匹克大赛之前,至少先摒除宙斯这项干扰因素。
他想得投入,完全没注意到王冠男慢得跟蚂蚁爬一样的蹭近,刚抬起头想再确认一下时间点,手腕就突然被抓住:“嗯?”
杯里没动多少的酒顿时洒了出来。
雅辛托斯低头看了眼打湿的衣裳,目光睨向抓住他的阿卡,拖长了声音似真非真地抱怨:“干嘛?”
如果说没抬头前,雅辛托斯不知道阿卡因为什么抓他手腕,那可能是真的。
但抬起头后,看到王冠男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脸外加靠近的酒杯,雅辛托斯要是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傻了。
但装模作样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所以即便阿卡终于如他所愿,绷不住露出真实反应,雅辛托斯仍然装得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嗯?问你话呢。衣服都给你弄湿了,怎么办?”
“……”阿卡的唇绷得只剩一道薄薄的线,手紧紧攥着雅辛托斯的手腕,原地站了一会后,直接迈开大长腿,拉着装傻的某人大步踏出宴会厅。
雅辛托斯料得没错,他的确是受不了这样。
如果是最开始,刚回到过去的那会儿,他还能强忍着情绪,按捺地不去看雅辛托斯和阿波罗约会,催眠自己不去想这些让他几乎想将世界湮灭回混沌的事,现在是一点都忍受不了了。
即便是他仗着雅辛托斯失去记忆隐瞒真相,即便他知道等雅辛托斯恢复记忆,他更会被更加深恶痛绝的厌弃,他仍然没法控制自己踏出这一步,将雅辛托斯拉出那些烦人的蚊蝇包围圈,带出宴会厅。
不就是一份确定关系的告白?不就是毫无保留做到底的爱?他每天徘徊在雅辛托斯身边,同样想要这些想要得快爆炸了,他有什么给不起?
哪怕最后……最后雅辛托斯恢复记忆了呢,结局不像他希冀的那样好呢,至少他还拥有过这些。
“你不能……”公会堂后殿,阿卡将某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摁在无暇如雪的白墙上,红色的衣裳倚靠着雪白的砖墙,像朵开至荼蘼蛊惑人心的罂粟,和白色的袍角胡乱纠缠,“你不能。”
不能什么?雅辛托斯想问的来着,但是嘴上挪不太出空。
他抬手轻拽了一下阿卡的头发,微微扬起颈项,感觉到阿卡的手胡乱搭在他的左胸口,又摸上他的眼角,好像在不安地确认着什么。
大概是装金梭的场景比较惨烈?他不太负责任地猜想,吓到阿卡了?
基于前几次亲热的经验,雅辛托斯几乎没期待能更进一步,所以亲到一半的时候,他趁着微微分开的空荡,轻喘着开玩笑:“你最好搞快点,不然待会又有个什么人来找麻烦——哦,不对,我忘了你也不会进行到最后一步,啧。我确实应该问赫菲斯托斯订个假——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