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掉在地上,床底下也没有东西。正当他想要绕去床头柜前瞅瞅时,爪子底却传来明显的刺痛,他低头才发现是床头油灯摔下来,他刚才一急着赶时间就没往地上看,那碎玻璃给他踩了个正正巧巧。
玻璃片已经镶进肉里,他也没法用手拔或用牙咬出来,顿时疼得眼眶一热。
开局不但变狗还血光之灾了,真惨。
夏濯腾着那只受伤的腿,赶紧蹦远了点。
床头桌的最底下一层并没放东西,他只好把主意打到桌子上方。屋子里虽然乱,但没有翻找过的痕迹,闯进来杀人的那些人应当不是为了谋财,所以很多物品都会被保留下来,放在人最触手可及的地方。
夏濯一口气用尚且健全三只脚跳上了床,看清了桌上摆着的物品都有哪些。
一张彩色照片、一个拴着绳子的身份证件卡、一条朋克风满满的金属项链。
照片中抱着小博美的是一名彪形大汉,拍照的季节应当是夏季,他剃着光头,只穿了一条长裤,上身鼓胀的肌肉饱含着肉眼可见的力量,右侧肩膀上还纹着一只龇牙怒视的黑熊,称得他怀里吐舌头的小白狗娇小又脆弱。
夏濯将目光移到那张身份卡上。
这位原住民叫严梁,职位上写着“019区森林守夜人”。夏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但并不难理解,估计是管辖这一片森林治安的。
他将这些东西一股脑拨溜进塑料袋里,打算叼着去外面闯荡了。但鼻子刚靠近那条项链,一股特殊的味道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形容不上来那是什么气味,却看见了一缕淡蓝色的、似有若无的烟,这缕烟抚过枕头和床单,又贴着被子和一些家具而过,最终穿出门外不知飘向何方。
他觉得烟可能是种路引,所有带有严梁气息的物品上都会呈现出这种颜色,想要让路引维持现行,他就必须时不时嗅一嗅这条项链。
把袋子挂在脖子上后,夏濯又在房间里溜了一圈,没有找到其余有用且他能带走的东西,这才抖了抖身上的毛,从门上的大洞钻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开局一只狗,材料全靠捡。
第124章 囚鸟(二)
茫茫海上,一艘中型运输船正随着海浪左右摇曳。
积雨云将湛蓝的天全数遮住,高处不见海鸥,低处不见鱼群,只有几个还没搞清楚情况的人随着歪斜的船身晕头转向。
“余子昂……我他妈真的好难受……”褚津刚吐过一回,他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自从小学夏令营时知道自己晕船,他从此之后便对大海敬而远之,没想到刚醒来就一头撞到门板上,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脑震荡了。
余子昂抬手在他太阳穴旁按了按,“再忍一忍,先去找他们在哪里。”
“我不想走了,我在这里等你,正好有张床……卧槽早知道那天就不答应关强强了,我才歇了不到一个月就再进来了,万一我精神撑不住谁赔我看心理医生的医药费啊?”褚津叽叽歪歪地往小房间里倒,一沾上床就死活不愿起来。
余子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道:“晕船得克服,保不准以后你还会遇到,正好拿这个机会锻炼一下。”
“什么鬼话,要锻炼你自己去锻炼,别拉上我,说不定我一出房间就能被甩海里去。”褚津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不管,除非上岸,不然我和这张床就是连体——啊!”
一个巨浪击打在船身上,整艘船竟是被拍得倾斜了四十来度,褚津猝不及防,整个人夹着枕头从床头被甩去床尾,脑袋二度遭殃。
余子昂被“咚”一声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将他扶起来,手贴着他的后脑勺揉了揉,“没事吧?”
褚津痛苦地捂头:“再来一下就要有事了。”
不光他一人哀嚎,隔壁也有几个人在骂骂咧咧地吐槽这次的情况,但谁也没有先踏出所在的房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只听谈话应该和他们一样也是一批人一起进来的。
褚津撑着床勉强坐起来,那一下真撞得有点狠,他感觉脑袋懵懵的,耳朵边除了海浪声还有阵阵嗡鸣。
“没破。”余子昂收回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你有病吧?”褚津一巴掌把他手给打歪,“赶紧去找他俩,顺便看看有没有救生圈,现在这样总得准备个退路吧。”
“这里可没那种玩意儿,这条船若是要你死,还会给你留什么退路?”
嘲弄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欠扁的台词让褚津瞬间想到了夏明明,但听着声音却完全不同。他和余子昂同时望过去,一个栗色头发的青年斜靠着门板,看向他们的表情十分不屑,嘴巴都快撅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