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至乾清宫大殿,今日的早膳已一一呈上,一同侯着的还有燕王赵希言。
“这些菜,儿都一一尝过了,应都符合爹爹的胃口。”赵希言道。
皇帝揣着手,出来时已换了一副面孔,他瞧了一眼赵希言,见其衣衫单薄,便将身上适才出来所披的大氅脱下披到了赵希言身上,“盛春的清晨还是有些寒凉的,怎不多穿些衣服过来。”
“听宫中的人说,自母亲离开后,爹爹忧思成疾,已许久未曾好好进膳了。”赵希言摸了摸脑袋,“孩儿出来的匆忙。”
皇帝拍了拍赵希言的肩膀,走到座上坐下,“你之前一直在燕王府处理北平的政务,左相说你做事殷实,勤谨,凡府中政事,无论大小,皆亲力亲为。”
“勤能补拙……”赵希言回道,“儿自知无此天分,便只能靠这个来弥补了。”
“这是好事。”皇帝喝了一口粥,放下粥碗擦了擦嘴,认真与赵希言说道:“这个都城我是一定要迁到北平的,哪里才有咱们父子的根基所在。”
“儿知道。”赵希言道。
“新的皇城已在北平府开始营建,经上次与胡人合作,让他们得到了朝廷的一大批物资,而大明朝却遭受了内乱,长城之外的胡人不会等喘息之机的。”皇帝道。
“爹爹的意思是?”赵希言问道。
“你生性仁慈,不忍黎民受刀兵之苦,然朕已过天命之年,已无力将你带上战场培养,确切来说,是朕不敢也不能失去,若上天垂帘,便请给朕一些时间,再把江山交付给你之前,朕会替你,将北方的刺全部除掉。”皇帝语重心长道。
赵希言听后楞在椅子上片刻,旋即走到皇帝跟前屈膝跪伏下,“爹爹的夙愿,孩儿会代为完成的,爹爹也一定会长命百岁。”
“我知道的,你是我儿,我岂能不知道……”皇帝侧身,抬手摸了摸跪伏在椅子旁的孩子,“你母亲走后,我抱着她在回京的路上想了许多日,自太祖始,为我一家之私心,天下苦于战争久矣,朕为利、为名誉活了大半辈子,手中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为的不过是希望我们一家人平安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家中,直到你母亲说,有我在之地,何处不能为家。”
皇帝摸着赵希言的脑袋,眼里越发的慈祥,同时也在替自己悲哀,“然我知道,这不过是我为自己的贪婪所找的借口罢了,我曾触摸过最顶层的权力,却转瞬即逝。从此,它激发了我的贪婪之心。”
“爹爹。”赵希言抬头,这是她第一次听见父亲的心声。
“现在,我成全了我的不甘心,却造就了后半生无法弥补的遗憾。最后,你母亲留给我的……”皇帝抚摸着赵希言的泪眼,“就只剩你了。”
【作话】
亲王有正妃,次妃,而后是夫人,(除了正妃都属于妾室。)
夫人之下没名分了,明英宗之前是有殉葬制度的,大概就是夫人及以上全部殉葬。
(明英宗唯一一个亮点就是废黜了殉葬制度)离谱吧,千年前被帝辛废掉的以活人做祭品,殉葬这种垃圾制度,竟然在明朝复生了,还有分封制度。
明代没娃儿的妃子真命苦,哦不,是女人真不幸,宋明两朝公主我愿称之最惨。
(皇子和皇女的待遇真是不能比,儿子是儿子,可能女儿是捡来的吧,做老赵家和老朱家的女儿夭折是最幸运的了。)嘻嘻嘻——
第171章 心病
从乾清宫出来赵希言便碰到了尚服局的女官,其中就包括杨氏。
宫官们身着着差不多的衣服首饰,但背影,赵希言记得很清楚,于是回头看了一眼乾清宫,心中再次起了疑心,“她怎会与尚服局的人一同……”
遂连忙跟上前,众人见脚步声,回头瞧见是燕王,旋即停步,转身行礼,“燕王殿下万福。”
“燕王殿下万福。”领头的女官自然也要行礼。
更让赵希言没有想到的是,这群尚服局的女官之首,竟是杨氏,“杨姑娘这是……”
燕王特意追来,且只问话杨氏,一开口便是旧相识,这让宫人们更加确认这位新来的司衣与皇帝的嫡子有着一段不一样的过往,识趣的几个女官领着人道了一声后便先行撤退。
“杨姑娘怎么在尚服局了?”赵希言问道。
“是陛下的旨意。”杨氏回道,“君命难违,且陛下特指,往后乾清宫的起居,都由下官伺候。”
“什么?”赵希言有些不敢相信,“父亲为何?”
杨氏摇头,“我也不知陛下的用意,他可能觉得我接近殿下是抱有别的目的,怕我伤害殿下吧。”
赵希言愣住,“适才我去请安,在乾清宫大殿等了许久也不见陛下出来,是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