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赵希言不明白道,“言在说贤嫔的事呢。”
“像殿下年少时那般张扬,估计整个燕地的人都见过了殿下的容颜,与晋地相连,殿下的名声怕也是广为晋人所传。”晋阳公主又道,“那个时候的贤嫔刚及笄,待字闺中,若没有旁的心思,又岂会轻易迈出家门,她想见见世子是真,被世子所迷,恐也是真,只是造化弄人,她竟摇身一变,成为了你的庶母。”
赵希言愣住,她指着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后知后觉道:“你是说贤嫔对我?”
“这怎么可能,不过一面之缘而已。”赵希言不信的挥手道。
“先别急着否定,昔日我与殿下,不也仅是一面之缘?”晋阳公主凑拢问道,“是谁要缠着我,跟在我身后的。”
赵希言眯着眼睛笑了笑,那时候的晋阳不过才十岁,然已出落的比寻常少女要好看,加之与生俱来的气质,便深深吸引到了年幼的燕王世子。
“不过这件事,对于殿下来说,是好事,贤嫔有倾慕之心,必然不会想要加害于你,若真诞下皇嗣,也还有回转的余地,情可害人,亦可救人。”晋阳公主道,“贤嫔入宫得宠,来得太突然,就怕是有人别有用心,故而即便贤嫔有此心,殿下也得多多提防。”
赵希言很是听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翌日——
——紫禁城——
清晨一大早,天才刚刚亮,仪柔殿便有人起身掌了灯。
而此刻的紫禁城外,已有常朝官陆陆续续提着灯笼等候在宫门前。
皇帝从榻上起身,坐在镜台前闭目,原替他梳洗更衣的尚服局女官还候在仪柔殿外被晾在了一旁,如今更衣者已换成了贤嫔。
贤嫔顺着皇帝的意,动作很娴熟,几乎与仁孝张皇后一样,为皇帝梳头挽发,同时还会轻轻按揉着两侧额头,帮助皇帝放松,只是与仁孝张皇后不同的是,贤嫔替皇帝梳头束发时并不会开口说话。
张皇后将皇帝当做丈夫,而贤嫔只视他为天子,故而不敢多言。
在皇帝心中,张皇后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皇后是妻,贤嫔是妾,他分得很清楚,便也没有要求贤嫔学张皇后一样与自己相处。
带有几分敬畏,便能提现他的君威,时刻提醒着他。
更衣之后,皇帝便道:“朕去早朝,你若还有睡意,便回去歇歇。”
贤嫔摇头,“妾身已醒了,陛下下了早朝回内廷用膳么?”
皇帝摇头,“过几日就是端午了,朝中还有事物堆积,朕就不回来了。”
以往皇帝在北京的燕王府,即便再忙,也会下了早朝回到内廷陪张皇后用膳。
贤嫔很识趣的点了点头,“陛下处理政务,也要多多保重御体才是。”
皇帝拍了拍贤嫔的手背,“缺什么需要什么就跟司礼监的王彦说,朕晚些时候过来。”
贤嫔福身,“是。”
皇帝欲转身离开,贤嫔随后又唤道:“陛下。”
“还有何事?”皇帝回头。
“昨日的事,陛下就不要生气了。”贤嫔道。
皇帝皱起英眉,有些不悦的看着贤嫔,“怎么,自她回来你便一直同她说话,难不成,你也是她的人?”
贤嫔听到皇帝的话,一脸委屈的转过身,“妾身是不该管陛下的家事,陛下与殿下是亲父子,而妾身只是一个外人,岂能因妾身,而伤了父子和睦,毕竟殿下就只有陛下这一个亲人了。”
听到贤嫔的解释,与那委屈的模样,皇帝有些心疼的走上前,搂着贤嫔安抚道:“朕说话是重了些,莫要生气了,至于朕与燕王的事,倒也不必太过自责,错不在你。”
贤嫔转过身,娇小的身躯靠在皇帝怀中,“妾身进入宫中,若引起了陛下父子的不快,那么天下人又要如何看待妾,指责妾呢,妾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刘氏一脸的天真,就像皇帝初遇时的张皇后一样,怀着善良。
“朕知道了。”皇帝继续安抚,“此事,朕会解决的,爱妃无需担忧。”
皇帝离去后,尚服局的女官才入内为贤嫔梳洗更衣。
率先入内的自然是尚服局司衣,贤嫔安静的端坐在适才皇帝坐的位置,那本就是她的梳妆台。
宫人们捧着众多与嫔这一内命妇品级对应的金饰及衣物,还有皇帝赏赐的首饰。
“娘娘。”
尚服局司衣恭敬的走到贤嫔身后,拿起旁侧一把金梳,“下官为您梳头。”
听到熟悉的声音,贤嫔回过头,“怎么是杨司衣,我都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杨司衣了吧。”
“掌衣告假了,遂由小人代劳。”司衣回道。
“也好……”贤嫔道,“初入宫的第一次也是杨司衣你侍奉的,如今换了人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她们都太过拘谨,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