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琛莞尔:“云琛荣幸之至。”
原田浩二最后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个人,手一挥,做了个撤的动作。
“等一下!”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喊了一声。
白辛夷刚刚落下的一颗心,立马又揪了起来。
原田浩二不满地看着黑衣男人,声音拔高:“李桑?”
“原田太君,我怀疑这个女人头上的伤是假的,血腥味不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黑衣男信誓旦旦地说。
原田浩二目光一凛,视线在白辛夷和江云琛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冲黑衣男抬了抬下巴。
黑衣男人就像是得到了狗粮的大黑狗,谄媚地朝原田浩二点头哈腰:“嗨!”
接着,黑衣男瞬间变脸,一改刚才的卑躬屈膝,趾高气扬的看着白辛夷,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让我看看你的头。”
“我的头包着纱布,怎么看?”白辛夷恨得压根直痒痒,在心里大骂汉奸的祖宗十八代。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汉奸都是最可恨的。
白辛夷的迟疑,给了姓李的汉奸莫大的鼓舞,他几乎已经确定白辛夷的伤是假的,目的是为了掩护他人。
“过来把你!”姓李的汉奸一把扯过白辛夷,脸上带着恶意的笑。
“你干什么?”江云琛想要上前阻拦,被苏皖扯住了。她死死地握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敲击着。
先等等!
李汉奸看白辛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根金灿灿的小黄鱼,满眼都在放光。他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子,一手去扯她头上的纱布。
“你放手,我自己来!”白辛夷一把甩开李汉奸的手,小心翼翼地去解头上的纱布。
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辛夷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继续解着纱布。
谁知,还没等她解开,就见那个李汉奸突然伸出了手,猛地一下抓住了垂在她耳边的纱布,用力地一扯:“我让你装!”
“啊!”白辛夷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条件反射般的,上去就是一拳,砸在李汉奸的脸上。
李汉奸抹了一把鼻子,蹭了一手的血,立刻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小娘们,你敢打我!”
白辛夷闪到一边装鹌鹑,原身力气不足,这一拳下去只是见点血。要是换了她本人的身体,一拳能砸断李汉奸的鼻梁。
原田浩二没有理会李汉奸的哀嚎,示意其中一个小个子宪兵检查白辛夷的脑袋。
小个子宪兵仔细看了看白辛夷的后脑勺,当看到她后脑勺渗出的献血和染血的纱布时,冲原田浩二点了点头。
“我都说了,我真的受伤了,连原田太君都没说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白辛夷疼得眼泪直流,大声哭诉。
“这位太君,我是大上海舞厅的经理,我证明,江老师和两位小姐都是良民,是最守规矩的。”高经理终于挤了进来,帮着三人说话。
“八嘎!”原田浩二戾气大盛,照着姓李的汉奸,上去就是一脚,一点力都没收。
李汉奸被踢得一个趔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宪兵队刚进入上海没多久,还没像后来那样穷凶极恶、臭名昭著,还想着收买人心,故李汉奸的行为,让原田浩二大为光火。
等原田浩二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一直拉着江云琛的苏皖,这才放开了他,扑向了白辛夷:“牡丹,我们这就带你去医院!”
苏皖愧疚极了,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可她没有办法,因为她知道,牡丹是真的受伤了,宪兵队就是检查了也不怕。可云琛不行,只要宪兵队的人发现他受伤了,一定会抓走他。
“我没什么,就是今晚唱不成了。”白辛夷抖抖索索的将纱布重新缠起来,疼得直冒冷汗。
高经理对下面的人一向很照顾,闻听忙说道:“牡丹,你先去医院,你今晚的曲子就让百合替你唱,玫瑰替茉莉,你们三个先回去吧。”
“还要麻烦高经理先预支我十块钱,发薪水时扣下来。”白辛夷觉得自己真是悲催,救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
高经理叹了口气,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等下,我去给你拿。”
“牡丹,谢谢你!”等到高经理出去,江云琛这才向白辛夷道谢。
苏皖也愧疚地说:“牡丹,对不起,我刚才拦着云琛的行为太自私了,连累了你。”
“算了,好在有惊无险,都过去了。”白辛夷忽然有些伤感,刚才的一腔热血也都凉了下来。她不敢想象,要是她再出了事,白家一家人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苏皖还想说什么,高经理拿着十块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