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根本不在乎直哉的感受,他只在乎他的戒指、你的态度。
他冷着脸看你:“所以你要一辈子戴着这个?”
你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抱着他哄他,可是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大家都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于是你压低语气:“先不闹好不好,回去再说。”
他把你推开,站起来,像是闹脾气要离家出走的小猫,脸上写满了任性。
“我在闹吗?”
说完,他转身就走,你下意识扯他的袖子,只捉到一点空气。
这家伙真的走了。
留下你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他走得很慢,你知道他在等你去追上他。
但是大家都留在这里,因为你而聚在这里,你怎么可能去追他。
没有听见你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你一眼。
那种受伤的神色,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一颗沉重的石头,刺进肉里、砸进水里,你的心在这一刻碎得一塌糊涂。
你让五条悟露出了和舞哉一样的表情,一样受伤的表情。
这让你想到了好多不好的回忆,就像舞哉走了以后,你再也不敢去欣赏紫藤花一样,就像直哉在你走之后不能再去东京一样……
“得让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杰在你身旁坐下,握住你的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一点点凉意,温柔而又沉默地和你十指紧扣。
他轻轻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看向宿傩,语气轻松:“主人不和大家介绍一下吗?”
力量好像就这样被传输了过来。
你让宿傩坐到你的身边:“这是两面宿傩,是我很重要的家人,之前有咒灵吃了他的手指……”
你代替宿傩向大家道歉,尤其是学姐和学长,大家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没有过多纠结这个事情,因为有杰的存在,气氛很快又好了起来,你帮宿傩点菜,猜着他爱吃什么,他单手撑着下巴,问你:“又怎么了?”
大大的手掌轻轻揉你的脑袋,他满脸不耐烦:“随你怎么折腾我,不要露出这种死人一样的表情。”
你攥紧菜单,要不是大家都在这里,你早就钻进这家伙怀里嗷嗷大哭了。
杰也给你倒酒,语气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好啦,椿就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他早晚都要想通的,今天你退一步,明天悟就会进100步,到最后,不把你身边的人全部赶走,悟是不会罢休的,那时候,椿又要怎么满足他呢?”
你们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相扣,他朝你笑:“悟很聪明,很快就会想通的。”
本来你一点也不委屈的,可是杰这样,宿傩也这样,你感觉自己也委屈了起来。
“五条悟太过分了。”
你一边给宿傩点菜,一边和杰吐槽:“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为难。”
夏油杰没有附和你的话,反倒开解你:“这也是椿以往惯出来的不是吗?不过从现在开始纠正也不算晚,刚刚说要和悟结婚,这种话是认真的吗?有了丈夫的头衔,悟会把你的社交全部都砍掉的,会更加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到时候椿该怎么办?”
“……”你没想过这个,以五条悟的性格,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不过,杰不愧是五条悟的挚友,这时候都不肯和你一起说他的坏话,呜呜,还好天底下还有杰,不然你真的会迷茫死的。
“那怎么办呀。”
你求助般看向他:“五条悟真的伤心了。”
“没事的。”夏油杰笑,“悟离不开椿,而椿可以离开悟,从这一点,悟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他会想明白的。”
是吗?
“在感情里面,应该是处于弱势地位的那个人去迁就、去妥协,但是椿和悟之间恰恰相反呢。”
他语气一顿,看了一眼你的脸色,才继续说:“说到底,是因为椿现在太过心软,连这种程度的伤心都看不下去,上一世,舞哉公子病成那副样子,主人不也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的任务吗?”
舞哉。
未婚夫、小猫一样的性格、把你视作他的全部……这样的人,你曾经遇到过的。
属于舞哉的、无处安放的愧疚和补偿,你全部都给了五条悟,没有底线的纵容也好,希望他开心地笑起来也好,过盛的保护欲也好,身为最强,这些五条悟不需要的东西,你硬是塞给了他。
五条悟是比舞哉更加乖巧的猫,你走的那十三年,他有努力在笑,也从来没有去伤害过别人。
所以你不可以再让这样的人伤心了,不可以再和之前那样不负责任了。
你害怕五条悟就像舞哉一样,因为你的不负责任,因为你没有悉心照料——像是泡沫一样融化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