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谣的手停顿一瞬,她弯腰从骆谦胳膊下面钻出去,腰却被一只手环住,身体被那只手往背后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拉,一股热浪遽然袭击她的耳垂。
李谣身体软成了一滩蜜水,低沉的笑声一波又一波袭击她的耳膜,李谣红着脸推开他,跑到屋里擦玻璃。
骆谦胳膊肘支在窗柩上,仰头,擦她脑袋上面的玻璃。
李谣忽地一下打开窗户:“你和骆小龙分账,你哥你嫂子没过去围观?眼睛没有滴血?”
“我从骆家村前面两个村子借道到大南头。”骆谦对李谣挤眉溜眼。
李谣瞬间脑补完骆谦没有说出口的话,她开心大笑。
她关上窗户,踩在小板凳上对着玻璃(骆谦的脸)哈气。
两人擦了六间房子的窗户,骆谦拿钥匙打开另一间屋的门,把货搬进屋里。
李谣对炉子、钢中锅、凸嘴茶壶不感兴趣了,直接略过它们,来到麻袋跟前,她解开扎绳,惊喜地掏出一件军大衣披在身上。
军大衣的长度到她脚踝,她裹住军大衣,被军大衣包裹的严严实实。
“暖和。”李谣眯眼说。
“这是涤卡面棉军大衣,我打算卖60块钱一件,下个月拿出来卖。”骆谦又指其他货,“这些货也放到下个月卖吧。”
从下个月中旬开始,他们这里正式进入寒冬,取暖的货最紧俏。
李谣双手双脚赞成骆谦下个月卖货。
三个孩子把身体藏在墙后面,露出脑袋喊:“妈,爸。”
骆谦率先走出去,带走三个孩子,李谣脱下军大衣叠好放进麻袋里,她锁好门,放好钥匙,到锅屋找爷几个。
骆谦把三个孩子搂在怀里烧火,三个孩子把小肉手放到灶膛口烤火。
李谣的胳膊肘支在灶台上等水开。
“村里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骆谦低头嗅三个孩子身上的米香。
李谣瞬间有了精神:“余国华姐姐和姐夫来村里炸焦米棍,隔壁村听到消息,端米和玉米来我们村炸焦米棍,来我们家买家具的县城人跑到村委看热闹,也回家舀米过来炸焦米棍。”
“二美姑姑说今天不炸了,奶奶婶婶们不愿意。”骆筠修突然开口。
骆谦:“二美姑姑?”
骆筠修忙解释道:“二美姑姑是余国华叔叔的二姐。”
骆韵莹小脸红扑扑举手:“是哒,二美姑姑给我玉米味的焦米棍。”
骆筠文回忆他听到的对话,说:“我们村是二美姑姑娘家,二美姑姑每一次舀大米和玉米,都冒尖尖,二美姑姑和姑父到别的村炸焦米棍,别村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骆谦拿火棍挑了一下火:“骆家村也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青青妈和徐小玉堂叔领证了。”
李谣嘚楞站直身体,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捂住肚子哈哈大笑,替青青妈和两个小女孩高兴。她真的高兴,都笑出了眼泪。
孩子在身边,骆谦没有说他大伯‘横插一脚’,被徐小玉堂叔揍进医院。
孩子们睡着了,骆谦跟李谣详细说他大伯和两个光棍干的事,以及他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李谣咻的一下钻进骆谦的被窝,抓住骆谦的耳朵往外扯,骆谦凑近她,方便她扯耳朵,李谣:“……!”
她凑到骆谦耳边说悄悄话。
今天没到凌晨,还是11月28号,距离12月份没有几天了。
12月的第一天清晨,路边枯草铺了一层霜,白茫茫一片,李谣背一个背篓回来,她走进锅屋蹲下来,摘掉背篓带子,从背篓里抱出一个大南瓜,放到案板底下,又从背篓里拿出两串大蒜,她踩凳子把大蒜挂在铁钩上。
“妈,会计叔叔家的母猪生了11只小猪。”骆筠文换上了厚棉裤,棉裤类似背带裤,它穿在毛衣外边,厚棉袄里面,他还穿上一双棉鞋。
棉裤、棉袄、棉鞋都是去年的,有点小了。
他却不觉得小,跑的特别带劲:“会计叔叔说不卖,他自己养。”
骆筠文觉得好可惜呀,他还想抱一只回家养呢,腊月二十七前后,他请老师傅杀猪,请大家吃杀猪饭。
李谣跳到地上,她走到门外,骆筠文从她身边跑过去,不一会儿,他从屋里出来,拿一盘焦米棍跑出去。
李谣:“……”
所以呢,告诉她这些干嘛,又不跟她拉呱。
“谣妹,二四呢?”
李谣向门口看去,就见骆清川带头进来,后面跟了骆清亮、骆清喜、骆言峰、骆传军,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男人,她想这就是徐小玉堂叔吧。
“他出门办一点事,一会儿就回来。”李谣请他们到堂屋坐。
“不了,你跟二四说我们到村委等他。”骆清川笑着摆手,带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