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也是个商场上跟着老爷子风云驰骋过来的人，真真假假看多了自然说得也多了。
可是这次，他却避开了白小叶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如果不是霍少这么要求，他打心里不想欺骗这个乖巧又懂事儿的男孩子。
白小叶手上摸着久违的男士西装，竟有些陌生的缅怀。他没有直接去试衣服，而是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谨慎，“江叔，刚刚记得霍少说过，要我穿一套什么晚礼服来着。”
不等白小叶问完，江叔已经把后面的另一个架子打开了。
果然一套精致的淡蓝色高领炫丽晚礼服。
江叔自然大方地跟白小叶汇报了一天的计划，甚至把换衣服的时间具体地点，甚至中间可以使用的卫生间都交代地清楚。
这简直让白小叶瞬间质疑江叔做管家之前，是不是做线人特工做久了，处处精准，职业素养惊人，最后还暖暖地询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
可是，白小叶却想到了件难以启齿的问题。
“小叶，跟江叔，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直说吧。”江叔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
也是，江叔为了他的论文发表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筹划的如此细致，白小叶这么一想，的确这时候不应该为了些私人的事情在这淤泥。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江叔，我第一次作为霍少的妻子，出现在公众场合，是不是得有些看起来像夫妻一样的亲密举止啊？”
江叔万万没想到白小叶问得是这个，他故作镇定，一边展开晚礼服，一边转过了身，没压下去的嘴角高高飞了起来。
“这个，江叔恐怕不便多话。小叶不妨直接跟少爷通个气儿，亲密的事儿，提前联系下比较好。”江叔一刻意压制，言语上突然模模糊糊，也见地外客气了起来。
看见白小叶低下了头，江叔又赶忙补充了句：“这样，我也让小少爷有个准备。”说完，他快速给霍少发了个短信，不过看时间，这会儿霍少恐怕很难注意到。
白小叶轻轻点着头，觉得是在难为江叔了，便没再追问。
“亲的话，通个气儿，提前练习下……”他暗暗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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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钟刚过。
江叔交代过的车还等在外面，霍一行回来了，是特意回来接上他的。
霍一行敲了敲敞开的门，远远看见白小叶已经换好了一身裙摆飘逸的晚礼服站在窗边。
早秋耀眼的晨光下，淡蓝色的贴身晚礼服漾着丝滑的裙摆闪闪发光。
宛若一条刚刚上岸的人鱼，离了海面，初次婷立于人间，拘谨地无处可躲。
这幅画面很想让人从身后紧紧把人鱼抱进怀里，去护着他不让他担心不让他害怕……
霍一行撩了下眼前垂下来的发梢，还是把手揣进了兜里，故意踏着皮鞋，让白小叶能听见他走过来的声音。
他站到了白小叶的旁边，“准备好了吗？”
“那个，我想先跟你沟通一下，能练习一吗？”白小叶侧过脸来，扬起了头，一双杏花眸子里也折射着晨光，微微颤抖着的眼睫，看起来有些紧张，似乎又有些兴奋。
霍一行眉峰轻挑：练习？练习台词？？
他在心里紧急呼叫了早已出了门的江叔上百次：难道没把细节说清楚吗？
可他依然脸上不漏声色，沉声道，“有这个必要吗？”
白小叶不耻下问：“你很有经验？做过很多次？”
霍一行挑了挑眉，完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言外之意，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他心里猜度，这是说发布会吧。
霍一行没有隐瞒，这种场面的发布会大大小小他的确经历了上百次了。
他垂着眼睛观察着身边的白小叶，发现他的脸上此时白皙中透着粉红，杏花眼里傲骨凌然，虽然也是俊美，竟好像突然多了几分不悦，又好像一股愠色。
白小叶没说话，转身去把敞开的门关上了。
他再踱步回来窗前，仰望着背靠着窗台的霍一行，停下了脚步。
他神情有些紧张，声音还糯糯软软的腼腆，“不好意思，我也不打算在众人面前出洋相。我需要跟你练习一下。”说完，又靠近了一步。
霍一行很洒脱：“行。”
这些年出席过的发布会累计上百次了，他还真很久没做过这种预演了。
不过，想想眼前的小可怜毕竟一身女装第一次陪他去这种大场面，似乎要求练习下也不为过。
于是，他有担当有作为地补充说，“那我先来吧。”
“别！”白小叶一抬手，掌心差点儿碰到霍一行的下巴，他满脸绯色，双瞳闪烁，“别，还是，让我自己来。”
霍一行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开口告诉白小叶，他只需要站在他旁边就好，可以不说话，完全不用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