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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撩宠记(130)+番外

作者:小醋 阅读记录

“放屁!”

“满嘴胡言!”

杜冯和李德怒叱道。

“丽娘……”秦氏魂不附体地伏在地上,“你别再胡说八道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夭寿的女儿啊……”

何丽娘的脸涨得通红,呵斥道:“娘,你看看你,折腾了半辈子不还是被那个无情的君王说丢就丢?安王殿下运筹帷幄,胸中自有千壑,我现在和安王殿下同甘共苦、身心相依,他日安王殿下登基称帝,我便是他的妃子,难道不比你当个奶娘强上百倍?”

“可你也不能空口说白话啊,皇后娘娘已经快四个月了,那会儿娘娘怎么可能有奸夫……”

“那要怪卫简怀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卫简铎冷笑了一声,“他不是非得说那一个月叶宝葭是在宫中静养吗?姓杜的太医帮他们隐瞒当我不知?到时候我请上几个大夫过来把一把脉就知道了,那腹中的胎儿不会超过三个月,那时卫简怀正好在南安郡,而叶宝葭若在宫中,试问她是从哪里得来的龙种?真是天助我也!”

李德和杜冯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这卫简铎如此背水一战,冒着被击杀的风险下毒,凭仗的就是这个!此计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可谓不歹毒。

屋外不知何时传来了一阵怒叱声和厮杀声,不多时,门被撞开了,郑炎领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将人团团围住,有两个身穿内侍服的公公身上挂伤,狼狈地退到了卫简铎跟前。

卫简铎巍然不动,神情威严:“你们都看到了吧,卫简怀已经死了,先帝皇储唯有本王,你们识时务为俊杰,速速弃暗投明,本王不计前嫌,不追究你们的——”

“陛下!”叶宝葭微微喘息着从门外走了出来,几步便到了卫简怀跟前。

卫简怀的脑袋侧弯在李德手臂中,毫无生气,口中的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渗着,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了,一片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叶宝葭的脑中嗡嗡作响,双手颤抖,努力想要堵住那鲜血,然而却徒劳无功。

“娘娘……”李德在一旁欲言又止。

叶宝葭丝毫未觉,她的脸色惨白,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脸庞,她想流泪,眼中却干涸得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晚了。

她还是来得晚了。

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她看向卫简铎,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卫简铎,你以为你现在胜券在握,别人想杀你都杀不了吗?”

“不然呢?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好法子证明你怀的不是孽种吗?”卫简铎森然笑了笑,“叶宝葭,其实本王倒是心中很敬佩你,若你还没有有孕,我倒是愿给你一条生路,可惜啊……”

“不必了,我看你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叶宝葭冷冷地道,转头看向杜冯和郑炎,“杜大人,郑大人,听本宫的懿旨。”

杜冯和郑炎怔了一下,肃然道:“是。”

“事出危急,先帝在天之灵必能谅解,北周江山,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这乱臣贼子之手,”她一字一顿地道,“安郡王之孙卫霖,过继于陛下为子,太傅秦威、太师宋平章、怀化大将军霍雎三人立为辅国大臣,辅佐登基,叛贼卫简铎即刻诛杀,不得有误!”

“谨遵娘娘懿旨。”

“贱妇尔敢!”卫简铎双目赤红,怒叱道,“我乃先帝之子,天命所归!”

叶宝葭看也不看他一眼,抬手撕下了自己的裙摆,蘸着卫简怀的血迹飞快地写下了几行字,将它递给了身后跟着的卢安:“若是南陈有何异变,将此血书想办法交给南陈天子和皇后,能挡一时之灾。”

卢安接了过来,困惑地道:“娘娘为何要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叶宝葭一抬手,握住了杜冯腰中的刀,只听得“锃”的一声,刀刃出鞘,那闪着寒光的刀刃朝着她的脖子抹去。

结发同心。

生死相随。

陛下,既然你已经实践了你结发同心的诺言,那现在该我实践承诺了。

生同衾,死同椁。

但愿来生你我还能有缘,做一对蛱蝶情深的夫妻,真正白头偕老。

“住手!”

那熟悉的声音划破耳膜,凌厉中带着几分惶急。

叶宝葭的手一顿,那刀刃却止不住去势依然直奔脖颈而去。

一只手掌迅疾地伸了过来,硬生生地握住了刀锋,另一手在叶宝葭的腰上一揽,脚尖一点,借力卸力,转了一圈将人拥在了怀里。

宽厚的胸膛、有力的臂膀,还有那滴着血的手掌……

叶宝葭倏地一下抬起头来,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卫简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跃而起,脸色煞白地抱住了她。

“陛下……你……”叶宝葭的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拼命地抓着他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语声喃喃,“我……这是在做梦吗……”

“自然不是做梦,”卫简怀傲然环视四周,最后目光冷厉地落在了卫简铎身上,森然道,“皇兄送朕的大礼还没有奉还,朕怎么敢先行一步呢?”

何丽娘仿佛见了鬼似的,浑身仿佛抖筛糠似的,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你……你不是中了毒了吗……怎么还能说话……”

“不可能……不可能!”卫简铎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卫简怀从口中吐出一个干瘪的血包来,扔在了卫简铎的跟前,抱怨道:“这是什么血?太腥气了!”

李德一边着急地替他裹着手上的伤口,一边小声道:“陛下,羊血,是腥臊了些,不过干净。”

叶宝葭被卫简怀抱着,直愣愣地看着他,猛然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用力地揪紧了他的衣襟,眼泪无声地涌出了眼眶。

“朕没事,别怕。”卫简怀低头在她发髻上蹭了蹭以示安慰。

“我不信!”卫简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声音嘶哑得仿如一头困兽,“那秘药只要吃了后喝了酒便是剧毒,你连喝了这么多杯烈酒,怎么会没事?”

“你以为你的把戏能瞒得过朕?”卫简怀轻蔑地勾了勾嘴角,“酒能活血,加速任何毒物的发作,朕自然半点都没沾。”

李德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厚厚的手巾扔在了卫简铎跟前,手巾湿漉漉的,那酒盅里的酒都被倒在了这上面。喝酒时卫简怀以双手捧杯,宽大的衣袖遮挡着,一手便用手巾接住了酒,他只是在唇上稍稍碰了一下而已。

方才把桌子抬掉,也是为了遮掩这手巾和身上留下的酒渍,以免卫简铎疑心。

“安晴一事,朕知道不会如此简单,心中早就对鹿鸣宫心生怀疑,却留着鹿鸣宫并不追查,一来是为了打草惊蛇不让皇兄逃走,一来用安晴之事敲山震虎,让皇兄走投无路图穷匕见。朕自问从未对不起奶娘,更对奶娘一直恩宠信任有加,此次赴宴前心里还存着几分怜悯,盼着你们能迷途知返,可惜,你们这些人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秦氏嘶声叫了起来:“陛下……陛下我没有半点想害你的念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

卫简怀怜悯地看着她。

是,秦氏的确没有害他的心思。

然而此时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女儿从一个懵懂无知的稚儿变成了现在如此狠毒的模样,又在她的眼皮底下行这谋逆之事,无论国法家规,她都难逃一死。

想要安稳富贵一生的念头,终于化为泡影。

何丽娘张了张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恸哭流涕:“陛下饶命……我都是被这个贼子所骗……他拿捏了我的把柄我才不得不被他所用……陛下宽仁,求陛下饶——”

卫简铎恶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在她的心口,她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一下子撞在了柱子上,吐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卫简怀“啧啧”两声,讥讽地道:“皇兄,你趁着朕远在南安郡,不仅安排了心腹和安晴入宫,自己还偷偷装作奴才入宫潜伏,你脚瘸了,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如同畜生一般在这鹿鸣宫中苟且偷生,还依附了这样一个愚蠢贪婪的女人,和她颠鸾倒凤以求绝地求生,你这样的行为,简直让皇家蒙羞,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你的母嫔和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