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召唤你的人已经在他手上。”蔚凌喝了汤,声音润得有些软。
“哈哈。”夏洲被逗笑了:“真的假的?召唤我的人这么没用?”
蔚凌道:“如果是真的,会有什么影响?”
夏洲笑了一会儿才认真思考起蔚凌的问题:“影响还挺多,比如找只妖怪附身他,就能仗着那契约之力对我有些束缚,或者干脆杀了他,契约断了,仗着我舍不得吃你,让我沦为孤魂野鬼,等身上妖力耗尽,自然而然就死翘翘咯。”
汤里放了花椒,刚喝完蔚凌就打了个喷嚏,他吸吸鼻子,细细去想夏洲说的话。
夏洲也有耐心,撑着一张俊俏的脸把观赏蔚凌当成一种享受。
蔚凌道:“我在想,召唤你的人会不会只是个替身。”
夏洲扬眉:“哦?”
“我们总是把召唤你的人默认为整件事的幕后主使…”
“难道不是吗?”
“原本我也这么想,但今天这事儿总让我觉得太过轻巧,要不是他们在撒谎,要不……这人只是个替死鬼。”
夏洲眼里含笑:“阿凌的意思是,他是受别人指示才甘愿召唤我?”
蔚凌道:“招妖术是禁术,需要血与亡魂做契机,连通妖域之门……随后献上祭品,提出自己的愿望,一旦妖邪接受了祭品,就必须要实现那个愿望,这便是妖与招妖人的契约。”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道:“但如果是别人指使他,许下‘他人’的愿望,再将这个契约者掌控起来……”
夏洲懂了他的意思:“那么,幕后主使就能全身而退,连我也猜不出他的真身,而且,一旦我接受祭品,那个契约者是死是活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当初献上祭品时他许下的恶愿。”
“对。”蔚凌不惊不怒地说:“但我扰乱了他的计划,你虽然接受了‘祭品’,没能真正吞下,那个契约者他们不能杀,却也不便留着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摆了出来。”
夏洲道:“照你的推论,契约者在谁手上,谁就可能是幕后主使咯?”
蔚凌顺着他的思路去想,如余挽风所提,那个召唤梼杌的人此刻在太历院牢里,可太历院只是执行者,他们背后的指挥人是皇帝顾萧,可是顾萧那时与东境为敌,梼杌降临对他有害无利……
“太历院、太子、酉王…”蔚凌喃喃自语一般:“或者,皇后。”
“从动机上来讲皇后的可能性最大,郭家依附她,当年把你诓下山的是太子,太子又是皇后下的崽儿,你这没凭没据的推论倒是能把所有事都窜连起来了。”夏洲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怎么办,阿凌,这事越往下走,越是叫你难办啊。”
蔚凌:“……”
夏洲伸出自己修长的腿勾了勾蔚凌的衣摆:“要不,你陪我夜夜笙歌,让我精尽猫亡战死榻上,所有烦恼都迎刃而解了。”
这只妖思维跳跃太大,叫人跟不上。
蔚凌喝了一整碗汤,身子暖和,困意也来了,他搁了碗站起身,嘴里抿着些汤残留的鲜味儿。
“劝你出去吹吹风,醒醒酒,别成天想些莫名其妙的事。”他瞥了一眼夏洲暧昧又迷离的眼,很快又转向旁边:“我去洗澡。”
结果还没走掉,又被人从后面搂住。夏洲把他放在桌子上,借着身高挡着他,动静有些大,差点打翻桌上的汤。
“洗什么澡,做了我陪你洗。”
夏洲低头靠近蔚凌,鼻梁抵着后发,蔚凌被弄得心生不安,呼吸灼得他有些热。
他皮肤细腻,肌如白玉,情意刚红过耳根,很快就染了脸颊。
任何颜色在他身上都格外显眼。夏洲看在眼里,心中满是爱意。
“阿凌,幸好你有我,不然、你总有一天会这群人给玩废。”
他想吻他,声音在撒娇。
蔚凌被那声音熏得发麻,废了些力,双手撑在桌上,侧眸看去夏洲,再用极轻的声音反驳道:“我…先被你给玩废了。”
“你在夸我?”夏洲欣然伸手抚摸他的手背,慢慢陷入指缝,与他白皙的手指相扣:“再夸一句试试。”
他眼里闪烁的欲,与昨夜雨云时如出一辙,蔚凌脑中恍然空白,唐突想要挣开,可他力气哪里赶得上夏洲。
“放开、今天不要…”
声音在颤,眼里有雾霭凝在微微上挑的眼尾,翻涌的情诱起了潮|红,把他填得喘不上气。
“你又哭了,怎么老爱哭。”夏洲偏不放开他,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
蔚凌仰起头,黑发沾在后颈,无处安放的欲愈燃愈烈,浸得他不知所措。
夏洲声音低哑,贴着蔚凌的耳朵:“阿凌,今后还敢不敢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