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洲听他语气里有那么点抱怨的味道,不禁把脸靠的更近:“不喜欢?”
“不喜欢。”
“为什么。”夏洲轻佻地笑:“摸着它就这么碍事?”
蔚凌依旧望着他,唇上沾了湿润,轻声呢喃:“摸它干嘛,摸我啊。”
夏洲愣了一下,邪气的笑凝在脸上,蔚凌丢了忘川剑,他稍微撑起身子,把手钩在夏洲脖子上,靠近时,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好似落入了星辰,光和阴影被揉成碎片,映出的只有夏洲过的轮廓。
蔚凌学坏了,从清傲的琉璃山仙尊,学成了勾引人的小坏蛋。
夏洲受不住,把人捞进怀里吻,他被撩坏了,要把坏掉的部分加倍还给蔚凌。于是他侵占了那温热又柔软的唇舌,亲密无间地交缠,蔚凌逞强也就一会儿,很快就呼吸不上,指尖慢慢松了力,把不住夏洲落在榻上。
一吻直到最后,唇舌黏着银丝,舍不得分离。
夏洲身上沾了青楼里爱用的香,蔚凌靠得近,在他头发上闻到了香味。
“你…去了百花楼。”蔚凌喘着气,挡住夏洲又凑近的脸。
“嗯。”夏洲答得漫不经心。
“里面有什么?”
夏洲伸手抹去蔚凌唇角的薄液,眼睛缓缓眯起来:“招妖阵,之前从妖域来人间都靠它。”
蔚凌道:“现在…还能用?”
“不能。”摸着蔚凌的腰贴上去,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说话时故意对着他发红的耳朵:“妖门结界重振,以前招妖阵废了。”
蔚凌“嗯”了一声,当是听清,夏洲怀里的暖和是他贪图的东西,困意不知不觉攀上来,没多久便睡着了。
“阿凌,我没干坏事。”夏洲低声自语。
他没洗澡,也没换衣服,但怀里抱着蔚凌,他想一直如此,永远都不要松手。
*
翌日,雪铺在了院子里,温阳穿透了薄雾,留下缕缕光柔。
搂着蔚凌睡的结果便是一觉醒来夏洲整个胳膊都废了。
怪只怪妖怪化作人形也是血肉之躯,夜里蔚凌睡得香,他怕惊动,整整一夜没把手挪开。
等蔚凌睡醒,已经是接近晌午。太历院派了个小法侍来传话,说余院长在比武擂台旁的桥头吃馄饨。
前不久凑热闹蔚凌曾在比武擂台捡着了自己的傻徒弟,时隔快大半年再回,也许是最近没有比试,擂台拆得只剩几个架子,河边树下摆着小桌子小椅子,卖小吃,卖面条、馄炖、粥,样样都有。
余挽风岔开腿坐在小椅子上,桌子太矮了,他吃饭得勾着身子。旁边地上放了十来个空碗,他也不嫌多,在坐的客人也是见怪不怪,看他手端着馄炖一碗一碗倒着吃,老板脸笑开花,倒完一碗,赶紧再补一碗。
“坐,坐,想吃什么自个儿点。”见蔚凌和夏洲走来,余挽风也不客气,一张脸吃得满面红光:“这家店是煜都最好吃的小吃店,我请。”
“二位官爷,咱店里的馄炖已经给余大人吃光了,要不二位试试红糖汤圆?”老板特别热情,又是推椅子又是收碗。
夏洲:“红糖汤圆多加糖,再来串儿冰糖葫芦。”
蔚凌:“白菜粥就行。”
“好嘞!”
夏洲胳膊还在痛,他一边揉一边坐下,余挽风盯着他,半开玩笑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睡觉压着,不舒服。”
“砍掉,再用妖力重新长一个出来不就好了。”
夏洲不乐意他多管闲事,回答得一板一眼:“舍不得。”
两只大妖怪坐一块儿,倒是相互问候了起来,和困在锦川时打得你死我活的状态截然不同。
余挽风看向蔚凌,他眼里带笑,手中胡吃海喝的动作停了下来:“仙尊在妖域受了梼杌欺辱,今儿带着他来,是想说你们和好了?”
“他跟来了。”蔚凌瞄一眼从老板手里接过糖葫芦和红糖汤圆的夏洲。
夏洲寻着那目光,以为蔚凌被余挽风问住了,这会儿是向他求救,于是他道:“你也别乐呵,你的人诓了混沌,这会儿又在吃馄饨,他能记你仇记上几千年。”
余挽风:“诓混沌和吃馄饨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夏洲:“嘻嘻。”
余挽风:“替我保密,糖葫芦我请了。”
夏洲:“难道不是你请吗?”
蔚凌听不懂这两只妖怪到底在聊什么,兴许妖与妖之间没什么情仇纠葛,就算打了你死我活,择日照样能坐在一起谈了。这时候,青菜粥端了上来,蔚凌正好手脚凉,安安静静地喝些粥暖肚子。早晨酉王府里没什么人影,只有佝偻苍老的老李在院子里扫雪,夏洲说城里好吃的多了去,骗着蔚凌就出门了。
“太子殿下之前已经与你们说了清楚,他一生受人左右,活得光鲜,实是政权阴谋的傀儡。”余挽风似乎忘了自己现在身处街边摊,说话的语气还当是在享受风和日丽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