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有道理。魏若想起她还未出嫁时,有个什么事经过园子,就听瑞阳侯夫人在园子里训斥大堂兄。
好像是大堂兄和族里的几个族兄弟关系比较好,大堂兄的性子和善些便经常去族兄们家附近等着他们一起去族学。
瑞阳侯夫人知道后很是生气,她说让大堂兄要以自我为中心,要让那些族兄弟们迁就他,而不是他去迁就他们。
她当时听了就觉得她这位大伯母真是自私到根子里去了。
魏若就把当初她在园子里听到的话告诉了魏三娘。
魏三娘闻言撇了撇嘴道:“她平日里在我们家耍威风耍惯了,见我们忍让她便越发的兴风作浪。你那会子经常进宫不知道,大堂兄之前不是有几个玩的极好的朋友吗?那几个朋友都是祖父朋友家的子孙,因有在祖辈结下的交情在,自大堂兄长大后,这几人就经常一起出去玩。少年郎总会做些出格的事情,若是换做咱们,那肯定是只有说自己孩子的份。可咱们这位大伯母倒好,竟一个劲儿的口称大堂兄被那几个朋友带坏了,还当着大堂兄的面训斥他那几个朋友。”
魏若闻言目瞪口呆的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呀。”
魏三娘闻言冷哼道:“平日里我们和二姐玩,但凡二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都只训斥我们。你也知道我爹和叔叔在家中本就没什么地位,我娘她们自然没有底气和大伯母犟嘴,只好忍下了这口气。所以她就以为这世上的人都能任着她欺负了。”
“但那几个小少爷也是被家中长辈捧在手掌心里的人,回去听说自家孩子受了欺负哪里能不生气,她们知道后就派了家中几个媳妇上门就是对大伯母一顿挤兑,要不是大伯父后来带着大堂兄亲自上门赔罪,只怕这事还没法善罢甘休呢。”
这事魏若倒从没听说过,她听完魏三娘的话倒有些明白为什么魏二娘会被教成这个样子了。
魏若摇了摇头道:“算起来我们虽然被她明里暗里的挤兑过,但总有亲生母亲护着,倒比大姐她们要好上不少。”
魏三娘闻言也是沉默。
以往在闺阁中的时候,她们还分成一派派的。
魏元娘是魏二娘那一派的,如果她和魏二娘有了争执,她在明面上向来都是帮着魏二娘的。
所以姐妹们各自出阁后,她同魏元娘走动的也并不频繁。
倒没想到魏元娘竟成了她们姐妹中过的最惨的一个。
堂堂一个侯府的千金,不仅现在在带着孩子租房子住,还被夫婿打。
饶是她和她不亲,可她们到底姐妹一场,她听到后不是不唏嘘的。
魏若见和她说的差不多了,便将她和老太君等人为玉姐儿准备的银子交给了魏三娘。
“三姐替我交给玉姐儿吧。”魏若对魏三娘道。
魏三娘点了点头道:“正好我也有些东西要给她,到时候一块交给她便是了。”
临走前魏三娘对魏若道:“大姐和七妹前儿过来求我,说她们想把林哥儿送到南阳书院读书,问我能不能帮她找个门路?”
“她想要让林哥儿走科举之路吗?”魏若闻言问道。
魏三娘就道:“大姐说经过这件事她也对瑞阳侯府冷心了,现在只求林哥儿能学个本事,哪怕将来考不上进士,能读个秀才的功名倒也不错。”
“那三姐是怎么想的呢?”魏若问道。
魏三娘就道:“我们老爷在书院里倒也认识的有人,我原想把林哥儿放到京郊的书院,这样他也能市场回来看看大姐。但是大姐说她不想让林哥儿待在这里被她夫婿影响了,送到南阳书院至少他爹摸不着他。”
“那就依了大姐的意吧。”魏若叹了口气道。
因知道了林哥儿的事情,她又让秋云拿了些纸墨笔砚过来拜托魏三娘一并带给林哥儿。
魏三娘含笑应了。
魏三娘走后,魏若想起魏元娘觉得有些唏嘘。
以往大家住在一起的时候关系称不上亲密,又因为魏元娘和瑞阳侯夫人关系好,她就更不怎么和魏元娘走动了。
可就算再怎么不亲,看到一个曾经如春花般灿烂的少女被生活的苦难搓磨成了这个样子,她不是不动容的。
说起来大家其实都是想生活有个盼头罢了,可对魏元娘这般曾经连生死都掌握在瑞阳侯夫人的人来说,从一开始生活就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权利。
这么一想,魏若忽然体察到了母亲当初的不易。当初母亲愿意冒着被御史指责,被众人嘲笑的处境入宫,未尝不是为了她能有个好前程。
不然的话,按照瑞阳侯夫妇做事的风格,她们母女的处境会极为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