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彷徨过后,她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叩响大门,把丈夫叫了出来。
“你去哪儿了?收发站没人记账,村里人都急疯了。”丈夫披着衣服,哼哧哼哧埋怨道。
“俊林,你赶紧收拾东西,把孩子叫起来,陪我回趟娘家。”春妮迫不及待道。
“怎么?那头出事了?”高俊林弓着腰,被春妮吓得不轻。
“路上再说,你赶紧!”
说完,春妮就回屋收拾东西,俩儿子也被丈夫叫了起来。
春妮带上所有证件,还有家里的一些散钱,几身换洗的衣服,便骑上了木兰摩托;丈夫不明所以,但还是推着自行车,跟春妮一起带上儿子,彻底消失在了高王庄的黑夜里。
而黄龙网具厂,已经深陷到了官司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黄龙岛的事件一爆发,整个沿海的养殖区,也纷纷递来了诉状。
当然,这是一场打了很久的官司,我们暂且不提。单说孙涛海这边,第二天就派堂弟孙涛江,去高王庄一探究竟,并准备彻底封锁住,高王庄加工站的消息。
厂里的车一来,村里消息传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村民们就聚集到了收发站。
“领导,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天的货不来拉,今天又不给送原料,是我们干得不好吗?”三婶儿忙探头问。
孙涛江可不是马小磊,他带着一些化学试剂,对收发站的缝线一测试,当场就确定这些线,根本不是潜海的线材。
于是他冷着脸,抓起一摞鱼笼,直接扔到地上说:“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缝制鱼笼的线材,为什么不用厂里发的?”
这下把所有村民都搞懵了,他们领的就是原厂线材啊?三婶道:“大领导,我们的线材,可都是从收发站领的,您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孙涛江鼓着额头青筋,用力攥着拳说:“线被调包了,这种线材,在市场上连10块钱都不到;我们厂里发的线,那要30多一轴!”
“我的天爷,大领导,这事儿您得问张春妮会计啊,所有的原料,都是她负责分发的。”三婶忙解释说。
“张春妮人呢?!”孙涛江咬牙问。
“昨天下午就没见到人,今天倒好,全家人都不见了,大门锁得死死的。”三婶儿没好气道。
孙涛江猜测,这张春妮和马小磊,肯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今马小磊都跑了,这张春妮估计也逃了。不过他今天来的目的,并非找张春妮算账,而是想彻底抹掉,高王庄做加工这件事。
深吸一口气,孙涛江冷脸看着众人道:“你们高王庄,使用劣质线材,给渔民带来了严重的经济损失,这笔账该怎么算?”
“哎哟我天爷,我们懂什么呀?都是你们厂,还有张春妮给我们发的原料;现在闹出了事,可不能赖我们头上!”三婶千万个委屈道。
“现在张春妮跑了,没有证据了,警察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跟张春妮穿一条裤子,合伙儿坑害我们厂?!”孙涛江思维缜密地反驳。
“老天爷啊,造孽啊!我们招谁惹谁了?我们老老实实干活儿,哪儿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啊?您不能这么污蔑我们,我们啥也不知道啊!”三婶儿撒泼打滚儿,村民们又惊又吓。
孙涛江这才松了口气:“大伙儿听我说,将来不管谁到村里打听,你们都要守口如瓶,高王庄从来就没干过渔网加工,这世上也从来就没有这件事!听明白了吗?真要是走漏风声,你们全都逃不了干系!”
如此地威逼恐吓,村民们哪儿还敢瞎说?
“领导,那往后,加工鱼笼这买卖……”三婶试探性地问。
“还想有往后?黄龙网具厂,估计都要撑不下去了。最终的原因,就是你们高王庄造的孽,自己寻思吧。”说完,孙涛江头也不回地就上了车,愤愤地绝尘而去。
而就在当天的深夜里,高王庄收发站的棚子起了火,春妮的家里,也被人投掷了汽油瓶。熊熊大火照亮了黑夜,烧掉了那些劣质渔网,烧掉了“高王庄会计站”的牌子,也烧掉了高王庄人,第一次创业的希望。
自此,高王庄再无渔网加工,再无任何痕迹,剩下的只是一片焦土,和高王庄人失落痛苦的心情。
可怜的乡亲们,请不要灰心,失败是一笔财富,这是创业路上,必不可少的经历。而成功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经历过挫折;不经历风雨,你们又怎能判断,哪些人才是值得信任的呢?
请不要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因为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站出来,带领你们走向光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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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今天周末,我尽量再写两章哈,继续开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