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四看向顾知意,“那你呢?”
“我什么?你没看到我今天一直在认真放羊吗?”
顾知意话一出口,孟大夫和牛四齐齐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她,顾知意又道:“怎么,你们不相信,我跟你们说,我今天真的很认真,我观察过了,他们的羊只养得不大好,都处于吃不饱的状态,那只头羊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被另外的公羊干掉了,那只羊年纪有些大了,这群羊一共有六十七只,其中有四十二只母羊,三只母羊已经怀上小羊羔了,这个公羊和母羊的比例不好,公羊太多了,而且有一多半已经成年,这么养着纯属浪费草料。我还看见他们有几匹马挺好的……”
顾知意噼里啪啦地说着,孟大夫和牛四这才发现,顾知意说她在认真放羊,还真的是认真,不但数了人家多少羊,连公母和怀孕母羊都弄得这么清楚。
孟大夫表情可以说是有些扭曲地道:“顾……,小金,你不会真打算在这里当一个放羊的好奴隶吧?”
“怎么可能!”顾知意立马坐直了身子否定道。
“那你为什么真将心思花到突岩人的牛、羊、马上头去了?”牛四实在想不明白顾知意要干嘛。
“就是。”孟大夫附和,像他刚开始,都是想着怎么弄死突岩人,怎么顾知意这劲儿头怎么看都是想要把这群羊给养好了,甚至还包括突岩人那几头牛和几匹马。
“哎~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说完压低声音跟二人道:“从小我师父就说突岩人拥有最好的马匹和牛羊,我师父和我师兄们一直遗憾没机会见着,如今我得了这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把握?你打算怎么把握?”孟大夫还是不太明白。
顾知意将声音压得更低,“自然是弄清楚这里最好的牛、马、羊,然后偷点种回去,让我们的牛、马、羊都变得更好。”
偷点种回去?孟大夫和牛四对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牛四忍不住道:“我们能不能回去还是另说,就算有机会逃回去,这牛、马、羊可不是什么小物件,哪里那么容易能偷走的。”
孟大夫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顾知意知道,这两人是将“偷种”直接理解成“偷活的牛、马、羊”了,不过,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道:“反正,这段时间,你们接着注意收集各种信息,我就负责完成偷种的时候,到时候,咱们不但要逃回来,还要让营地的牛、马、羊都变厉害。”
顾知意正压低声音说得慷慨激昂,“咕咕”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两声,这声“咕咕”像是某个信号一般,三人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
孟大夫揉了揉肚子,往草堆里一钻,道:“早点睡觉吧,明天先想法子弄点吃的,不然到时候怕是有机会,咱们也跑不动,更别说是偷种了。”
顾知意的激情立马被浇灭,是啊,她还饿着肚子呢……
到了第二天,三人又被人从草堆里拎了出去。
顾知意就纳闷了,一个个的这么孔武有力,自己放羊、挤奶不行吗?为什么还费劲地抓她们去干这些?
初冬已经来临,突岩这边没什么山林,清晨的风比大魏边关的风更冻人,顾知意本就还没有厚棉袄,被这么一吹,冻得她只哆嗦。
顾知意接过赶羊的小鞭,朝突岩人讨好道:“各位大哥,能不能赏点吃的,小的真快要饿死了。”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地道的小奴隶,看得孟大夫和牛四直皱眉。
“你想吃屁呢,大早上还没干活就想吃东西?老子自己都还没吃呢。”突岩人扬起鞭子,做出要抽顾知意的动作。
旁边一个突岩人拦住那人,道:“穆珠儿,别理他,这几个奴隶就是他最吵人,你多适应几次就好了,这才给咱们放了一天羊,若是打坏了,大王他们岂不白忙活了。”说话的正是那个第一晚被顾知意喊了好几次,还朝孟大夫吐口水那个突岩人。
穆珠儿这才收了鞭子,“魏人就是娇气。”
穆珠儿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着对顾知意的鄙夷,对魏人的鄙夷。
牛四本不是冲动的性子,可他毕竟混迹军营多年,家国情怀自然比顾知意这个自小在山里养猪牛的人强烈得多,就是孟大夫此刻也被穆珠儿的话给激怒了。
牛四喝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们大魏……”
眼见着穆珠儿已经朝这边瞪眼,顾知意没等牛四的话说完,就一把拉住牛四,道:“哎,牛四哥,人家可是母猪儿,你这是干嘛,你一个魏人,还能跟母猪儿打架不成?”说话的时候,顾知意将“人”和“猪”二字咬得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