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希澈闻言灿烂地笑了,语气甜腻道:“哎呦,你我之间,谈什么交换,伤感情!”
金在中笑着斜睨了他一眼:“我可不想欠你人情,你自有富贵荣华的一天,到时候再想还,就不容易了。”
金希澈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只当他是在调侃自己,便笑着道:“你知道就好。”
金在中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要找的韩庚最近应该去南祀了,他去南祀,也是为了调查自己身世,他在北祁的父母亲,不过是他的养父母罢了。”
韩庚的养父母在北祁是做皮毛生意的,是个富商,与金希澈的父母是表亲,故而自小认为亲家,还交换了聘物,若是要解了婚约,必要将聘物还给对方,所以金希澈才一直在找他。
金希澈听了,点了点头:“这样就好办,我自己心里有数了。”又喝了口茶,笑着对金在中道,“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一定帮忙,你就回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如此多谢金大哥了。”金在中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宝石来,塞给金希澈,“这是北祁送来的,金大哥喜欢,就去做个配饰,解个思乡的念想。”
那宝石未经雕琢,有小儿拳头大小,熠熠生辉,十分美丽,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金希澈也不推却,径直收了,笑眯眯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么在中告辞了。”金在中笑笑,转身下了楼。
出了古玩店,他正要上马车,突然听见旁边传来阵阵起哄声,转头望去,只见是一家棋社,正在店外设擂台,这擂台十分特别,上头坐着六位棋手,棋手面前摆了六副棋盘,可对面却只有一个人,正轮流在这六副棋盘前落子,可见此人是个高手,可一人挑战六人。
金在中眯起眼,只觉挑战六人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再一想,却是郑允逸手下的第一谋士张易盛!这张易盛精通兵法谋略,因此亦是个棋痴,极其酷爱下棋。金在中莞尔一笑对金栏道:“我们前去凑个热闹。”
两人走到人群前,金栏便问了旁人这里在做什么,那人道,棋社今日设了擂台,只要付了钱都可上前攻擂,且可随意挑选对手,只要能赢了其中一位,便可拿走今天的头彩,许多人觉得简单,便上前攻擂,可哪里知道那六个棋手都是高手,因此直到现在,也还无人拿走头彩。直到方才,有人前来攻擂,且一人挑战六人,现在正下到关键处。
金在中一看那六个棋局,便知张易盛今天赢定了——那六副棋局,每局布局都不同,可却每局都步步为营,十分精彩,可见张易盛此人谋略之高。
只是,金在中细细一品,却能够看出张易盛此人的缺点——为人阴险毒辣,凡事必要斩尽杀绝,不肯给人留半分生还余地,且为人太过自大,已然有些狂妄的味道了。要知道下棋做人,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如何当得了逢棋必赢的常胜将军?
正思忖着,突听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原来是张易盛已经赢了。
“还有人不服吗?若是无人能敌国这位张先生,今日的头彩便是这位张先生的了!”棋社的老板环视一周,对众人吆喝道。
张易盛过足了棋瘾,本也不要头彩,正要得意地潇洒告辞,突然看见人群中站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长相俊美,一身天水碧华服,长身玉立,站在一堆凡夫俗子中,恍若谪仙下凡,惊为天人!
他认得他,是郑允浩的皇子妃——金在中!
他暗暗一笑,对上了金在中的视线:“这位公子似乎对在下的棋艺有高见?”
众人闻言,顿时将目光对准了人群中的金在中,见他长相俊美,气质不凡,顿时也觉得此人定有不俗的棋艺,便都起哄着叫他上前攻擂。
金在中正想着要走,突见张易盛看向自己,嘴角的笑容还带着一丝得意与挑衅,他心思一转,笑着道:“高见不敢,前辈若能赐教,晚辈自然愿意奉陪。”
他知道,张易盛是认出自己来了,特意邀请自己,想试一试自己的为人和谋略,他也正好许久不下棋,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两人落座,棋社的主人正要叫人清理棋盘,金在中笑着叫住了他:“这位老板,张前辈是此中高手,若是只用一副棋,自然是辱没了他,不如还是六副,如何?”
棋社主人有些吃惊,但见这位俊美公子笑意盈盈,面不改色,不像是夸海口的,便笑着道:“好,好,看来我们今天是要饱一饱眼福了!”
张易盛并不反对,只是打量着金在中,这个男人作为质子嫁给郑允浩,不仅不憎恨郑允浩,还一心一意辅佐他,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智谋,能保得了郑允浩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