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目望她之时,眸光又一不小心落在暗色里她柔软嫣红的唇上,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来,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只是借着暗色,他将张牙舞爪的恶念隐藏的很好,也是真的惊讶。
“她怎么晕过去了,你没说是我来救她了?”
音色溺在黑暗里,清朗如玉好听。
画意正在向后张望,查看有没有尾巴跟上来,闻声转过头。
“回主上,自是说过了,但乔小姐担心她走会连累我们,颇有犹豫,当时时间紧迫耽搁不得属下只能采取此等下策,还望主上责罚。”
此情此景是真与黑衣青年设想的场面有出入。
他当时想着自己定要在她为难之际救她于水火,最主要是心疼她,但却确实存了叫她多看自己两分的心思。
这下倒好,叫她来的不明不白。
黑衣青年暗地里轻啧一声。
这小娇娇醒了不会骂他吧。
但这件事确实怪不得画意,且此刻时间紧迫,再耽搁不得。
黑衣青年略沉吟便道。
“我与她解释,你先回去吧,后续一切按计划进行。”
“等船靠岸后告知于我。”
“是,”画意微行一礼,“属下先行告退。”
悄无声息按照原路返回方才那间房中。
黑衣青年则抱着乔珍转身进入身后房间,等待画舫靠岸后立马带她离开。
也为了快速离开不留下痕迹,这间临时的暗屋十分逼仄,仅能容下一张软榻一张桌子。
内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灯光在关上门的黑暗里摇曳,衬得本就紧迫的房间莫名叫人呼吸有些急促,平添暧昧。
黑衣青年又怀抱佳人,感受着她的柔软,难免的,心中有些怦怦跳。
举止还是规矩的。
小心翼翼又轻柔的将乔珍放到榻上,礼貌起了身。
却终究是没舍得走远,犹豫了一下又走回榻前,单膝半跪于那里,望着乔珍安静的睡颜。
灯下看美人,也在这一刻,温柔的灯光落在她面上,照的人分明又朦胧。
柔和了她过于惊人张扬的容貌,也照亮了她的美,额头光洁琼鼻挺翘,樱唇不点而朱,柔媚宛若夜中柔朵,一下子便叫人深陷她的温柔。
黑衣青年离她那样近在咫尺,望着这样场景一下子呼吸就乱了。
他是那样爱着她,自然也是那样渴望她。
他的爱意从来不比谢怀玉少半分。
她应该也是知道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也是个疯子。
黑衣青年落在榻边的指尖轻轻蜷缩了一下,呼吸愈发躁动起来。
心上人就于身前眼前,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他克制不住那许久未能见到她的、刻骨铭心的想念。
他轻轻动了一下,之后就再也忍不住,缓缓起身来,灯光下薄唇紧抿,兴奋又紧张的向乔珍靠近。
然而。
就在他指尖紧握成拳,心脏好像都快因为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躁动到爆炸之时。
乔珍柔柔懒懒睁开了眼,一双柔目落在温柔的灯火里,软若春水撩拨人心。
画意当时只是为了叫她快些跟自己走,可没下那么重的药,于是才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乔珍就醒了。
也是正正好。
这会儿一睁眼就望见黑衣青年凑过来的脸,那样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都快纠缠到一起,暧昧着温热又痒。
甚至他半边身子都要压在她身上,宛若黑云沉沉,要吞没人一样极有气势。
他这是要做什么?
乔珍倒不怕,还勾唇轻轻笑了一下。
也没有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眼帘轻轻一掀上下打量。
黑衣青年俊朗张扬的面容半隐在灯光下,光芒柔和了他的少年意气,黑暗却更凸显他凶相。
漂亮的一双眸子亮若星辰,此刻看过来时,内里正燃烧着凶烈的爱意以及占有欲。
乔珍眸中也染上了笑意,因为药劲儿还没过,开口时她嗓音软软的,又泛着丝慵懒。
衬着这夜色入耳之时,像是小羽毛在耳蜗深处蹭了一下,心里都泛起来痒。
“燕然,你胆子挺大嘛。”
今夜设计了如此之多,生生将乔珍从谢怀玉眼皮子底下抢来的人,可不正是燕然。
正准备做坏事的燕然没想到她会在这会儿醒来,将他抓个正着,一下子惊地心都快跳出来。
噌的起身往后猛退两步,没注意,猝不及防撞到身后桌子,茶杯烛台倒了一片。
屋中微弱的光芒闪耀起来,燕然手忙脚乱去扶,欲盖弥彰又笨手笨脚。
乔珍一下子笑出声来,身上没劲儿,就只慵慵懒懒翻了个身,美人蛇一样柔柔半卧在那里,头枕在藕白软臂上,青丝微垂。
此刻也有些懒得伪装,显露出本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