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小心翼翼恪守底线。
纵他在外面搅风搅雨,在乔珍这里却是委屈深情,赔上整颗心。
看样子是他在步步紧逼,实则一切都被乔珍拿捏在手里,他连人家一面都见不上。
乔珍也早说了她不见,那就是不见。
于是第二日,谢怀玉又在日头毒辣的芙蓉园站了一日。
这些年来他把自己折磨的身体很不好,中间好几次都要站不住,咳得心肺都在震一样,却还是不愿意走,执拗的等着那不会到来的准允。
吃了这一日闭门羹,到晚上宫门关了又孤独寂寥的回去。
可回去他也睡不好,心里想着乔珍辗转反侧,睁眼到天明。
然而第三日他还来。
执着程度叫羽国有些朝臣都惊异了,真搞不明白这人究竟是闹的哪出。
乔珍却依旧态度冷硬,这次连个回信的人都没有。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下了一场大雨。
夏日的雨总是毫无征兆,说下就下没给人一点准备。
还大,劈里啪啦砸下来的时候伴随着天边惊雷,简直像石子投掷飞来,狠风一吹伞都打不住,砸在人身上生疼。
皇后殿中早早关上门窗,不叫凉风透进来。
春月惦念着皇后娘娘身体不好,忙给她拿了件厚衣服披着。
那时候乔珍正在看书,察觉到春月的举动抬头,冲她笑了一下,却见到这位总多愁善感的侍女皱着眉,满面纠结。
乔珍眨了眨眼。
“怎么了,可有什么事?”
春月就望望她,欲言又止,好像想说,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乔珍又催促了一句她才狠下心来。
“娘娘,那,那宋国的徐大人,还在芙蓉园站着呢。”
乔珍一惊,猛然抬头看向窗外。
透过那道未合上的缝隙,轻易能看见外面风雨正猛,凶烈的雨滴落下来,一些细弱的树枝都被砸断了。
乔珍心想我靠,她就说忘了什么。
这几日她嫌心烦,根本都不叫春月告诉她谢怀玉的消息,早上又赖了床,起来真忘了个干干净净。
谢怀玉他可真是……
这个偏执的疯子!
居然这样也不走?
也是,走了那就不是他了。
屋外。
谢怀玉的处境比乔珍想的还要艰难些。
他就站在芙蓉园前后宫门口,身边连个遮挡都没有,无情的风雨砸在他身上,叫人皮肤泛起疼意。
也早在顷刻间就湿了衣衫,叫他白发紧贴脸庞,雨水顺着冰凉的面具与纤长羽睫落下来,整个人看着简直凄凄惨惨。
他又病弱多年,站了大半日本就摇摇欲坠的,这会儿淋了雨就更不成了,唇色都变得惨白。
身后不远处的花枝被风雨折断,他的背好像也微微弯下来,脆弱又狼狈。
夜玄一直在他身边陪着的,眼睁睁看着主子这样他都心疼了,走过来搀住谢怀玉,声音哽咽。
“主上,主上我们就回去吧,您身体不好不能淋雨的,夫人今天肯定是不会见您了,我们就回去歇歇,明日,明日再来可好?”
谢怀玉顿了一下,而后抬指,轻轻拂开夜玄的手。
“说了要等的,哪里能走。”
六年前没能抓住她。
六年后他无论如何不能再放手。
其实真要想见她,不是没办法。
可谢怀玉不想再来一次夜探寝宫了。
他想光明正大的,认真又笨拙的,将自己的心捧给她。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
飘摇的风雨中,后宫殿门深处缓缓跑来一道人影。
那人影努力撑着伞,可雨势实在太大,根本都打不住,那人索性就不打了,把伞夹在腋下一路小跑过来。
谢怀玉和夜玄机敏的察觉到这般动静,一下子抬头看过去。
却见来的是位小太监。
谢怀玉眸光一下子亮起来,简直压抑不住欣喜,连身子都微微站直了。
那小太监果然是冲他们来的。
小跑着停在他们面前,抹了抹脸上的水,轻声细语的。
“敢问可是徐大人?”
“是,”谢怀玉点了点头,简单的一个字声音却在发抖。
见他这样,真连小太监都有点不忍心了。
外面都说这位徐大人怎么阴狠怎么毒辣,可看着眼下被风雨淋透,脆弱又凄惨的他,也是真叫人唏嘘。
望着他那满是期待的眼,小太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顿了一下才道。
“娘娘说,叫您快些回去吧。”
意思就是今日依旧不见他。
简单的一句话和着风雨入耳,却好像叫谢怀玉脑海中都泛起回响,整个人都有些犯晕。
他克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摇摇欲坠。
还是身边的夜玄眼疾手快扶住他,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