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目光从乔珍被划了好几道，满是鲜血的脖颈移开，语气淡淡。
“你有点自相矛盾了。”
丧尸王：“嗯？”
林珂：“你不用激我，如果我真的是拿她做诱饵你就该慌了，因为我根本不会在意诱饵，你也走不了，但现在……”
他确实没拿乔珍当诱饵。
说出计划那天他甚至罕见的犹豫了，做出计划之后更是在空间阵里放了自己最强一击，给了她最好的防护。
但他也确实没料到会这样，没料到乔珍会被丧尸王拼命劫持还划伤。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妨碍林珂做下决定。
他甚至只思考了不到一秒，就有了决断。
林珂望着他们，准确的来说是望着丧尸王，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淡如山雪的模样。
“我说过，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丧尸王冷哼一声：“谁不是！”
“我从来不说假话。”
“我也不说假……噗！”
丧尸王的话没能说完，被迫悉数吞了回去。
与此同时喷涌而出的是它口中不要钱一般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身子，触目惊心。
丧尸王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口中鲜血淋漓，目光震动的看着林珂，从齿间艰难的挤出字句：“你，你……你好狠！”
有些人做的事，连怪物也说狠。
乔珍觉得荒唐的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
反倒是鲜血先溢出唇角，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她手指颤抖着抚上心口大团大团殷开的血迹，疼痛的像是整个人要被撕裂开来，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珂没有来扶她。
因为这伤正是他所为。
因为丧尸王劫持着乔珍，整个躯体都隐在她身后。
因为要杀死它，必须先越过她。
林珂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在话音落下之际风刃瞬发，以谁都没想过的可能性，骤然穿破乔珍的心脏狠狠扎到丧尸王体内，搅弄，爆破，炸开了丧尸王半个身体。
风刃穿心而过的那一刻。
乔珍是怔愣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低头看着胸口的血迹，一时间大脑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
直到心脏处撕裂的剧痛传来，她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震惊大过伤心，她下意识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珂。
那个人依旧是往常模样，冷静、自持、强大，风轻云淡着似乎刚刚痛下杀手的人不是他。
他就这样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的，给了她致命一刀。
看见这人的模样，乔珍忽然想起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他杀掉丧尸王的心，比任何人都强烈。
直到这一刻，乔珍才真正的意识到他杀死丧尸王的心有多强烈，他实现理想的心又有多强烈。
强到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挠。
丧尸王不可以。
她乔珍也不可以。
毕竟只要杀掉丧尸王，启城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城，而他林珂也将是最伟大的人。
他是末世的终结者，他是人类新主，他是全世界的神。
那是他坚定的理想和道路。
至于乔珍？
不过和这次惨烈战役里牺牲的万千启城居民一样，是他踏向王座路上倒下的一具枯骨，是他生命里的无名过客。
稍微不一样的是，她最漂亮最有趣，真的是个很好的消遣品。
谁都低估了他的无心。
乔珍捂着心口，眼底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忍着心脏处撕裂的痛楚问林珂。
“你有，你有喜欢过我吗？”
林珂从丧尸王身上移开视线看向她，目光如第一次相见一般清冷。
也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冷的，只是乔珍看的多了，误以为那双眼竟会深情。
他的声音是如目光一般冷淡：“我说过，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更不知道什么是爱。”
人么，还能再遇见其他的，但启城没了就彻底没了。
她已经有了感染风险，谨慎如林珂不会冒险。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不知道什么事喜欢。
哈。
哈哈哈。
乔珍惨笑着往后退了两步，他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这个时候丧尸王还没有死绝，听到这话张狂的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什么林珂有了喜欢的人，在他眼里你不过就是个有趣的玩意儿而已，可笑我一个丧尸居然还会相信感情，居然还他妈不如林珂无情！”
丧尸王可怜的看着乔珍：“你也不过是个被他利用的可怜虫罢了。”
或许是这样吧。
乔珍看向林珂冷淡的脸，或许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