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箫一身黑衣站在窗前,素来喜爱的那支长箫就挂在她的腰间,引人注目得很,纳念可是听说泉箫亲手将许任于影她们几个活生生掐死了,就连尸体都拿去喂了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犯了泉箫的逆鳞,光是这样默不作声满身肃杀的泉箫就已经足够吓人了。
“泉主,”招山兰站在纳念前面,提醒道:“纳念回来了。”
泉箫回头,一双眸子平静如水,她看向招山兰,“信递出去了?”
“是。”
泉箫走到桌前坐下,“那么你呢,纳念?”
“泉主,我也已经将应默带回来了。”
“不提一提你们惹上的麻烦事?”泉箫不动声色地看向纳念,就那么一刻,纳念觉得有把刀在她头上悬着,随时都有可能往下落。
纳念心惊胆战,十几年前,她就最怵泉箫的这张脸,没想到十几年后,她还是最怕泉箫。
“是,因为应默的疏忽,我们招惹上池青道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应默还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得让她愿意了,我听说她有个卿卿,在西南?”
应默是她们之中唯一懂得青乌子族内之法的人,可却一直摇摆不定,嘴里也没句实话,先是从池青道双亲的尸骨上要去了十两黄金,接着又找借口要回西南去看什么卿卿,大概是她养在西南的小夫郎,要是由着她闹,要等到什么时候。
“泉主,应默很看重她那位卿卿,我们要是动了他,估计应默更不愿意告诉我们方法了。”招山兰忍不住开口提醒泉箫。
“不动他,既然应默想见,就把他从西南接过来好了。”
“可我们不知道这位卿卿在哪儿。”
泉箫笑起来,“纳念,不要再心慈手软了,大计迟早因为你们的优柔寡断而断送。”
纳念听了这话,猛的抬头看向泉箫,“泉主,我不可能心慈手软,我是要报仇的。”
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泉箫还不知道吗?招山兰拍了拍纳念的后背,示意她冷静下来。
纳念失去的东西太多,她们都知道。
泉箫似笑非笑,似乎没感受到纳念的情绪,她只做她要做的事,只说她要说的话,“那就好,不光要对敌人残忍,对自己人也要残忍。”
纳念有些心虚,气势全散,是她听了应默一两句话就同意她去了西南,却没想到应默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纳念低着头:“是,泉主。”
“都下去等着吧,少主估计快来了。”
安南王府。
有消息来,但不是关于不秋草的,而是关于常季的。
信直接递到了雀安安手里,雀安安还在琢磨那些招式,既然她对那些招式熟悉的话,也就说明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只是想要拿常季威胁她,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她要做的就是等。
等人主动找上门来。
今日果然等到了,约了雀安安去城外西岚别院见面,如果雀安安不是孤身赴约的话,那常季的性命就要岌岌可危了。
雀安安当即将信捏了个粉碎就要走,却被安一按住,阿云也拦着她。
此事若不从长计议的话,雀安安不但救不出来常季,连她自己也会搭进去,毕竟她们现下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想要雀安安的命还是别的什么。
安一回首吩咐一旁的暗卫:“去找忘心主事,拿律先生留下的香粉过来。”
雀安安一知半解,安一跟她解释:“这香粉可以让我们找到你,原本常季身上也洒过这种香粉,但时间过去太久了,没有效用了。”
“你们当初就是凭这个才找到常季的吧?”雀安安也希望有命去也有命回来,索性坐了下来等。
“总是需要一点手段。”安一不置可否,她们安南王府的人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还要讲个什么道义的。
“你们也犯不着管我和常季,池青道大概是叫你明哲保身吧?”雀安安扫一眼安一。
“她们伤我们府中的暗卫首领,杀我们府里的暗卫,我们王府最记仇,这样的仇自然是要报。”香粉取来了,安一伸手往池青道身上拍了一点,“何况,我们不是要管你,找你的事情得阿云做,我们安南王府能置身事外最好。”
果然是池青道啊,情义规矩都被她想好了,不会坐视不理,但最好能够鹬蚌相争,安南王府渔翁得利。
原本从知道常季的消息的那一刻开始,池青道就可以不管的,她甚至能够干脆让安一把她绑回来,但池青道把利弊都告诉了她,让她自己权衡。
池青道这样的人,外面都传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可无论做什么事情之前都有自己的原则,也许这一套原则并不为世人所接受,但池青道内心一片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