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星越只是笑着问:“小马唱什么呢?”
小燃回想了片刻,哼出来:“石榴裙,桃花马,我的小红马一日千里啊,奔去那白梁州带她回家。”
小燃大概听了很多遍,这一句学得像模像样,调子柔软平缓,听着倒是很像是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
钟父钟母脸上勉强的表情都挂不住,连钟卿都愣了一下。
非要说是小孩的臆想也能强行说得通但是——从平时与小燃的相处来看,小燃是一个很普通的孩子,不可能自己编出一支摇篮曲,连歌词都填好。
而且刚才钟卿也说了,那只小红马在家里。
钟父钟母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当然清楚钟卿绝不会那这种事开玩笑。
钟母胆子小怕鬼,大白天的已经瑟瑟发抖,缩在女儿怀里。
钟父都开始慌了,强忍着背后爬上来的惊悚感:“院长,我趁着白天回去看看吧。我老婆还有孩子就先在这儿,没事了我再来接。”
尤星越适时出声:“钟叔叔,我陪你一起去吧。”
钟父面带疑惑,他其实很想有个人陪着,但是他和这个年轻人无亲无故的,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帮忙:“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钟卿却开口:“尤老板,我跟你一起去吧。”
尤星越惊讶:“你认识我?”
钟卿点头:“我是戚知雨的同学。”
尤星越闻言一笑,却有些疑惑——他去过戚知雨的班级,如果见过钟卿应该会有印象才对,毕竟尤星越对人脸的辨识度很高,何况钟卿格外漂亮。
钟卿补充一句:“同校同学,我在A班。”
景明高中1到16班之外,还有A班是少年班,B班是特快班。
尤星越;“……”
哦,原来是我学渣弟弟的学神同学。
想到戚知雨的成绩,尤星越有些糟心——小刀灵大概是天生理科不太行,他的漂亮同桌陶桃成绩也不怎么样,两个笨蛋一个练武一个烧菜,非常快乐。
快乐但不及格。
钟父舍不得女儿去,赶紧道:“我去吧。你一个女孩儿家阴气重,万一真的有鬼……”
他深吸一口气,挺胸:“爸爸还是能扛得住的!”
钟父高个但是很瘦,这话说起来没多少说服力。
时无宴道:“她命里带将星,能镇凶神恶煞,寻常小鬼怕她更胜过阴差。到是你八字较轻,素日要多加小心。”
钟父大为震撼:“是、是这样吗?”
听起来还挺专业的。说起来,他女儿就是很厉害,从小到大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
时无宴微微颔首。
钟父高兴到一半,又说:“那不行啊,还是我去吧,我不放心我女儿。”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放心这两个人。萍水相逢,让他女儿领着两个成年男人回家去看,他怎么能宽心?
而且家里万一真的有鬼,这两个人能应付得来吗,如果都是花架子,他女儿岂不是很危险?
刚才这高个男生说得头头是道,可他们又不懂,谁知道真的假的?
钟父能开个小纺织厂,当然不是纯粹的傻白甜。
钟母性情温柔,但对女儿的保护欲只会比钟父更强,紧紧搂着钟卿。
尽管钟卿刚才主动说认识这两个人,可是天底下害人的有多少是“熟人”?最怕这种半生不熟的人了。
尤星越略作沉吟,伸手点了点钟父的手腕。
钟父下意识往后缩手,忽然感觉手腕一紧,一根红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手腕上,刚才阻止他往后收手的就是这根线。
线的另一头连着小燃,小燃什么都不懂,茫然地看着尤星越。
钟母吃惊极了:“这、这是什么东西?”
钟父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上手抓了好几下,然而线虽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手指伸过去却抓了个空,径直从线上穿了过去!
这可太邪门了。
明明感觉自己被线拽住了,却又摸不到。
尤星越习惯性伸手点了点线,试探线的强度。
他确实很强,不留客从古到今六七任老板,只有尤星越能让别人留下的线,都在普通人面前显出形。
尤星越担心吓到小燃,挥手撤下了线:“刚才担心吓到你们,一直没有说。这根线拴在你们和小燃身上,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希望你们能和小燃好好相处。”
能感觉这家人心地善良明事理,否则尤星越不会将线引出来,毕竟他也担心钟家人迁怒小燃。
如尤星越所想,钟家人果然没生气,钟父惊奇地摸着手腕,小声说:“那、那个小马还是好妖怪了?”
尤星越只是笑笑:“还不确定是不是小马留下的,能去您家里看看吗?我和我朋友没有车,可能要劳烦您带我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