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工作时间长工资低,她离婚是没有律师,手里也没有能请到律师的钱,糊里糊涂地净身出户,租不起好一点的房子,更交不起卫澜的学费。
卫高福是个人渣,可这个人渣比她会赚钱。
张玉芝总想着卫澜是他的亲生孩子,就算卫高福打她,应该也不会打卫澜,他甚至不会当着卫澜的面打她,张玉芝满心以为就算离了婚,她攒一点钱就能去探望儿子。
可是张玉芝每个月咬牙挤出一点生活费打到卫高福账上,卫高福却用各种理由拒绝她探视。
张玉芝脸色灰败:“我进不了小区和学校。后来我就想,我是没钱才不能带澜澜,那我只要挣得多,我就能跟他争抚养权。”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她刷过盘子,当过服务员,扫过大街,然后给人当保姆,攒下的钱一半拿去作为抚养费,一半拿来读书。
张玉芝做了两个月的保姆才知道,原来高级保姆是有文凭的,有了文凭,就能去更好点的主顾家里,拿更多的工资。
张玉芝拼命考了一个成人大专,她一天打两份工,上十一个小时的班,累得脑子不转了都要往里面塞知识。
她有时候躺在狭小的租房里,只要想到以后能接卫澜到身边,她就充满干劲,能一天一天地爬起来,一天一天地生活下去。
好在她考上了,她凭着一口气考上了。她终于可以挤进高级保姆的行列,尽管她是其中最垫底的。
张玉芝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大约是上天终于垂爱了一次,她在两个月前碰到了白总。
白总跟张玉芝不一样,名牌学校的硕士,企业高管,没出月子就着手想看保姆。
张玉芝勤快干净,人又实在,最关键是乐于学习,愿意和小孩沟通,白总愣是从一堆大学生保姆里挑中了张玉芝,还打算让张玉芝长久地干下去。
白总一直知道张玉芝的婚姻不幸福,可是她第一次知道张玉芝的前夫竟然还敢家暴!
白总气得要命,恨不得立刻飞到颖江市给张玉芝出气。
幸而兰市与颖江市距离不远,甚至不用机票,坐动车只要一个小时。
……
卫高福坐在派出所里,一脸冤枉:“警察同志,家暴这话就说的太重了!我一个人养着他,只是不小心打重了。”
警察被气得眉心直跳,她现在想起那个孩子身上的伤痕就怒火直冲天灵盖:“也就是说,你现在承认卫澜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
卫高福坐在椅子上,桌板冰凉地硌着手臂,他被一通电话叫到派出所的时候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竟然还有他们街道的居民委员会。
和民警不一样,居民委员会和附近在住户们息息相关,被居民委员会知道了,那么离整个小区都知道就不远了。
卫高福坐不住,一不留神被警察套出话,但他已经承认了,只能硬着头皮辩解:“警察同志,我平常工作压力太大,上面还有父母,下面又有孩子,房贷还没还完。”
卫高福心里给自己打气,用平常向街坊邻居诉苦的口吻说:“卫澜太顽皮了!经常在外面打架,还偷东西。小区里的邻居都知道,老师也清楚,不信您打电话问问老师……”
卫高福正说着话,门被推开,上午见过的年轻男人笑盈盈地走进来,怀里抱着卫澜!
这个畜生崽子竟然和外人一起害他!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卫高福恨不得扑过去摔死卫澜!
卫澜下意识抖了一下,趴在尤星越怀里。
小马死死盯着卫高福,她讨厌这个男人。
尤星越轻轻拍了拍卫澜,卫澜才红着眼睛转过脸:“我、我没偷东西,我只是跟同桌打过一次架。”
卫澜瑟缩在尤星越怀里:“是你,你去外面说我坏,说我不懂事。你还不给我上学用的钱,然后告诉老师是我买别的东西花掉了!”
两个警察气得眼睛都红了,尤星越不紧不慢道:“我们可不敢污蔑你,这样,警察同志给卫澜的班主任打个电话吧。”
卫高福自信满满,他知道班主任已经被他洗脑成功,于是说:“可以,打个电话给班主任吧。”
警察拿出手机:“你报电话号码。”
卫高福突然陷入尴尬。
尤星越“贴心”提醒:“不记得班主任电话?很正常,现在背电话号码的少了,您看看手机。”
卫高福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上划了半天,一声不吭。
警察:“你磨蹭什么呢?!”
尤星越:“嗯,我猜,是没存班主任的电话,所以现在找不到。”
卫高福一拍桌子:“这跟你有什么关——”
“砰——”
警察更重地拍了一下:“坐下!这是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