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敢也不能再踏出一步。
“你不觉得找私家侦探这件事很令人恶心吗?这是不被法律认可的,你曾是一名军人,你应该清楚。”
刘野愤怒地盯着刘荣峰的眼睛,不肯退让半步。
刘荣峰却很坦然:“但这是我唯一能了解你身旁将要交往对象的方式。”
“我必须这样做,我不会再容许再来一个如你母亲那样的女人出现在咱们家中!”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妈她也是因为你的□□欲变成那个样子的!”刘野没忍住地吼了出来,“她也曾是个艺术家啊,她也有梦想!而你,因为她没有达到你的标准而对她趾高气昂,充满了令人压抑的控制欲,她作画,你会时不时来一句嘲讽,我那么小被你带出去跑步,她要阻止却被你骂了一顿。”
“旁人不会记得三四岁的记忆,而我却记得那么牢固,就是因为那段日子对我来说苦的什么其他滋味都尝不到了。”
刘野说红了眼,往后退了两步,他极力克制着情绪。
从小就被人告知没有母亲,其他孩子和父母同时参加亲子活动时,他顶多就有个父亲,家长会的时候多数时座椅是空着的,别人会在背后议论,声音那么大啊,他却没办法去反驳。
长大后,刘华中会因为酗酒后的醉状翻出相册当着他的面说他妈如何,此时此刻,刘荣峰也提着这些。
他怎么能不恨啊,他恨他妈扔下了他再未管过,但他也清楚明白这一切的根源究竟来自于什么。
“爷爷,我敬佩你曾经是位军人,为国家安危不惜生命。”
刘野抬手紧紧拽着头发,胳膊和声音都在因为情绪的起伏而颤抖。
“可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啊,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求求你,放过我……”
刘野抬头看着刘荣峰没有半点波澜依旧是愤怒地目光,轻笑了声。
还是失败了。
用尽全力都得不到他的认可,更不要妄想利用几句话来改变他的思想。
刘荣峰语气未平和半分,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如同一颗颗刺扎进了刘野的心,他说:“我不会同意你和那丫头在一起的,你最好早点打消这个想法。”
“骂过你爸,还被那么多人骂过,还和人打过官司,我们刘家是绝不会允许这种女人存在的!”
“撤出私家侦探。”
“什么?”
刘野重新平静起来,咬着唇,直到血腥味袭来时才松开,说:“我和她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从今往后,我也会注意和她的分寸,撤出你的私家侦探,让她能正常而不被监视的生活。”
这是他最大的退步,也是唯一的选择。
不是没想过就此不管不顾与她在一起,轰轰烈烈谈场恋爱,走到哪里就算到哪里,可他终究是做不到如此。
怪他没有能力,怪他胆小懦弱。
刘野回身往门外走,后面苍老的声音依旧紧紧跟着:“我会继续让私家侦探调查一阵子,你最好说到做到。”
刘野没停留,继续往前走。
发出微乎其微的声音,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能听到。
“爷爷,这或许是倒数第二次,我再踏进您的家门。”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有关那天的事情,包括后来反复问他原因的蒋斯年。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抽了什么疯,删除了与邢沛若的一切联系方式,邢沛若多次通过蒋斯年或者他的室友找他,都被他找了很多借口躲了回去。
生活又再次归于平淡,不同的是,这次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刘野开始去了解毕业之后的一些事宜,了解到想要迁户口需要有房子,或者人才引进等政策也可以实现。
实习的公司他也一直在做打算,有几家的申请已经石沉大海,而有家去年新开的海外融资的科技公司同意让他在大三下学期以实习生的身份入职。
他的生活只剩下了刻苦用功。
于越和张昊坐在一旁,看着他这巨大的变化都目瞪口呆,尽管两个月后都快看习惯了,但每次看到刘野不分日夜的打代码,总是会惊讶。
他们说什么,刘野即便是听到了,也没费时间的去解释,
于越翻看着日历,这就快到刘野的生日了,便侧着身子开始和张昊、张智坤商量着要不要出去玩。
三个人不谋而合都准备送点礼物再坑这寿星一顿饭。
于越先开的口:“刘野,过两天你生日,咱们出去吃饭啊?”
张昊:“是啊,不差那一时半会儿了,也给自己放松放松。”
张智坤说的更有意思:“我们可不想明天的报道是,某高校一大三学生由于不分日夜学习猝死。”
于越踢他椅子,笑骂:“这么不会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