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容振声道:“你本来可以来求本宫给他降罪,实在不行也能威逼他归还钱财。可你都没做,只管自己吃亏伤心,恶人却快活地逍遥法外!”
“你给本宫记着!恶贼不会因为你放他一马就感恩戴德!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吃到甜头后越发欺负良善,愈发为所欲为!”
“你放过他,在你之后就会有更多的女儿、小郎被他欺骗、玩弄!!”
“你忍心吗!?你甘愿吗!?”
胡楠楠死死攥着裙角,这番振聋发聩的话语敲在她的心间,让她豁然开朗的同时又无比自懊。
原来……我竟然这样蠢!!
我是主,那狗贼是仆,怎么我竟然,竟然连反抗惩戒也不敢呢!?
她眼泪不停地掉,拼命哭着摇头:“婢妾错了!是婢妾的错!!呜呜呜!”
佟容叹了口气,让吓得动也不敢动的宫女扶起胡楠楠。
“我说的话你记在心里,好好想想吧!!”
……
当天夜里,佟容和柴山抱在一起说闲话,聊起了胡婕妤和那黄衣卒子的事。
柴山大手摩挲着佟容的肚子,感叹道:“我家容哥哥真是雷厉风行处事得当,威风极了!”
他笑着亲了亲佟容的耳垂:“在哪里都威风!!”
佟容轻轻拍了他一下,累了,不想再来一次了。
柴山只得亲了亲他的脸颊,老老实实地睡在佟容的下方,当床垫乖乖躺着。
“殿前司的管理有问题,才会出现薛贤这样的漏洞。这个我不好插手,你记得找时间好好整顿一下!”
柴山点点头:“行!我记着了!”
聊了一会儿天,佟容的睡意涌上来,眼睛眨了两下,便合上躺在柴山的怀中睡了过去。
柴山小心翼翼地腾出手,将怀中人慢慢放在了床榻上,熟门熟路地摸起他孕期里水肿的两只脚,拿捏着穴道按摩起来。
……
鉴于孕夫大人最近确实过分无聊,柴山为了避免他又开始捡起宫务操心,开始变着法子逗他去做其他事情。
“你今天又搞什么花样?”佟容跟在柴山身后,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是暗暗期待着。
柴山笑着蒙住他的眼睛:“叫亲亲好夫君!”
佟容立刻手指一旋,拧起他手背上的肉。
“嘶——”
柴山吃痛,贴着他的后脖颈,正要报复地去做怪。
“亲-亲-好夫君!”
突然,拉长着调子的清越酥声传入耳中,让他整个人一激灵。
“够了吗?”佟容捏着他的手背,“亲亲好夫君,亲亲好官人,亲亲好相公!”
“不够!”柴山调侃着笑道,“还有一个最爱容哥哥的亲亲好小山!”
他在佟容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终于缓缓松开双手。
梆子敲出阵阵节拍,青衫皂靴跨帘而出。
“明花秋月在西楼,长此湖波凝千愁!小生待要寻那秋小郎去,解得误会便携手归家,解不得误会……便在山脚做一对隔湖相望的苦鸳鸯!!”
二胡声悠悠拉出一曲心中愁绪,那戏台子上,俊朗的白面书生拿着信物,正独白着内心思量。
“咦?”佟容看着眼前着布景豪华的诺大戏台子,惊讶地看向柴山,“你什么时候让人搭的?”
“我让司宫令他们瞒着你呢!”柴山嘻嘻笑着凑到佟容耳边,“惊喜吗!?喜欢吗!?”
佟容……
佟容简直喜欢极了!
没有电脑和手机的封建王朝,娱乐方式少得可怜,他以前从来看不进去这样的「传统式」戏剧,现在却已然成为了众多戏迷中的一个。
不过佟府人口不旺盛,佟老爷注重清名,看戏的机会也少。
这下,居然拥有了一整个可以随意点播的戏台子!!
佟容眼睛亮亮地拉着柴山坐到了座位上:“这唱的是柳书生湖边解结秋小郎吧!”
柴山点头:“这班子最擅长便是这一出戏,你且看!”
那白面柳书生已经到了西楼下,却见秋小郎正对月哭泣,二人俱是愁肠百转。
台上人忧愁,台下人却看得欢喜。
“这唱功确实是好!”
佟容感叹。
柴山正给他剥橘子,一边剥,一边喂到他嘴边。
“这个不够酸。”佟容吃着橘子还嫌弃。
柴山只好任劳任怨地把剩下的塞在自己嘴里,酸得眼睛一眯,拿起一个更青的剥起来。
台上,戏词唱到了关键处。
“你若与那李家姑娘相好,何故来招惹我!?”
“小生自知家贫,必当好生念书,待得来日金榜题名!予小郎富贵荣华!”
“怎忽然说起家贫?我又何曾嫌贫爱富?!”
“为何提到李家姑娘,小生与她并无瓜葛?”
书生和小郎同时相顾无言,随即齐齐「啊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