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似乎有些预料到吴羽的反应,出声安慰道“吴姐,我再陪他一会,就不能再陪着了。”
说完他又笑了笑“荣嵊脾气容易燥容易急,人没有多坏,你别总是埋怨人家。得空了你多埋怨埋怨我。”
埋怨埋怨我为什么这么执拗。
荣嵊对他的意义是不同的,一如几年前与他初相遇时的那样。
他是没有办法舍得荣嵊的,那个人对他真的很重要,尽管现在的状况总是不如人意。
尽管每天都在权衡自己要不要放弃,可是他只要看到荣嵊,就没办法放弃。
待得越久,姜凉越来越认为他是如今唯一一个与荣嵊朝夕相处的人,万一这个人某一天真的喜欢上自己呢。
“那我一会回去,联系一下路医生。”吴羽点了一根烟,捏在指缝之间“看能不能改天来这里。可以吗?”
她歪头看向姜凉关切的询问道。
姜凉这几年的情况没有缓和也没有恶化,一直保持在发而不发的状态,这让作为经纪人的吴羽无比小心。
每过一段时间吴羽都会预约精神病学专家路泽林上门对姜凉的病情诊治、评断、舒缓。
与姜凉本人的反应对比,好像患者本人压根不想治疗,很多次都是抵触情绪。
所以每次预约时,她都要先问下姜凉可不可以再决定。
今天这种突发情况,实在不敢让她忽视。
“预约吧,过几天我还要抽空去见见我妈呢。”
说到他的母亲时,姜凉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又高涨了些。
毕竟倦怠的鸟儿最怀念的是母亲的怀抱和温暖。
不远处剧组正在搭建晚上要用的场地,天空右侧一片橘红色,像是凤凰跃起,灿烂无比。
“姜凉,你过来一下。”张玄拿着剧本呦呵着不远处正在认真揣测着剧本的姜凉,站在他身侧是今夜被江鹤误杀的龚有德的扮演者—叔桦。
“前辈好。”姜凉乖乖巧巧的点头鞠躬,像极了一位恭敬沉稳的后生。
叔桦像长辈似的乐乐呵呵拍了拍姜凉的肩膀,话语里带着对后辈的希翼,“我记得是叫苏子儒啊,姜凉是你的真名?”
“哈哈,剧组里的人都叫他真名。”立志为自己好兄弟着想的张玄自行解释道。
叔桦哈哈笑了几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在这个圈子里面,喊真名就已经代表了很熟悉的关系。
眼前这个后辈还无所谓的让剧组所有人叫他真名,那是真就无所谓了。
一旁的张玄看了看远处的天色,耐心询问道“叔桦前辈,您看这天色已经差不多了,咱就准备准备上妆容吧。”
叔桦是娱乐圈里的老人了。一直以来的戏路也都是不错的,张玄询问自然也带了商量的语气,倒不算是狗腿子。
这只能是算尊敬长辈和娱乐圈里的老人了。
“和我客气什么,能拍你的戏,我开心都来不及呢。”叔桦说完话就和张玄进了临时搭建的化妆间。
姜凉在接受到张玄的眼神后,顺势进了隔壁那间化妆间。
今天姜凉的整体妆容都是偏暗淡的,他身上还带着一会要用的道具—一把弹簧刀、一张手帕和眼镜。
眼镜被工作人员戴在了脸上,手帕裹着弹簧刀递给姜凉,嘱咐姜凉一会放在便衣口袋里。
“叔桦前辈。”姜凉恭恭敬敬打了声招呼,像个面对大人的小孩子,满脸挂着笑容把那把弹簧刀拿在叔桦面前晃了晃。
那副样子好像是在说,你看啊,我待会就要把这个东西用在你身上哟。
叔桦穿着一身深蓝色、破旧不堪的工人衣服,右手提着已经积累了很深污垢的安全帽。
这些足矣看出戏中龚有德家庭的不富裕。
叔桦看着姜凉的动作,不免觉得可爱。
他像一个宽厚的长辈,浅笑着接过了姜凉手里的那把弹簧刀。
语气里带着一点溺爱道“小友,一会轻点动手,我身子骨老了,不抗事了。”
说完和一旁的工作人员哈哈笑了几声,一身工装更显得为人质朴。
姜凉是真的觉得叔桦这个前辈很优秀很好。
亲切温柔。
在张玄的安排下,叔桦和姜凉先后进入了场地。
筒子楼里的十五号房间已经去掉了前一天拍戏时放置的案发现场。
姜凉听从张玄的指示隐秘在破旧的墙边。
因为灯光关系,姜凉藏匿的那一块是黑暗的,压根看不见。
张玄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很满意道具组的场景铺设。
随机开板要拍摄。
因为这一镜要拍龚有德自己进入筒子楼和江鹤处理作案工具和遗留犯罪信息,所以要分开拍个人。
于是先让姜凉入了镜。
戏中:
江鹤打着破旧的手电筒,戴着手套翻捡着十五号房间中遍地的杂乱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