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嘛,惊双姐,以后我常来黄字班看你怎么样?”
宁碧说着话,就想去挽燕惊双的手臂,谁料燕惊双似早有所料,微微后退了一步。
宁碧伸出来的手捞了个空,尴尬地僵在半空。
周遭隐隐有看笑话的声音。
宁碧脸颊瞬而胀得通红,但她还是牢记着自家父亲给的任务,毕竟父亲说,若是她能促成这件事,就把杭州府郊外那个温泉庄子记在她名下。
宁碧心里骂着燕惊双拿乔,目中无人,面上却继续扯起笑脸:“惊双姐,今日我们来,主要是我哥哥想同你道个歉。”
宁墨面皮薄,有些事得让宁碧先开口。
宁碧说完,轻轻戳了戳宁墨,压低了声道:“哥,说话呀。”
近在咫尺,燕惊双惊为天人的容颜,更令人屏息。
宁墨沉默了几息,片刻后,他刚准备张口。
耳边却听见燕惊双冷冷讥诮道。
“不必,我消受不起。”
“上回的悔过断念书,可是好生成就了一番宁公子和明姑娘的名声,这一回,又想成就谁?”
学宫学子到底都是文化人,燕惊双虽未直言,但显然在说上回宁墨表面上是递了悔过断念书,说自己爱慕的是燕惊双,于明初雪是酒后误会,认错了人,表达了对燕惊双的情谊,但实际上似乎也是借此给自己洗白,同时也间接洗白了明初雪。
学宫学子们也不傻,细细琢磨宁墨和明初雪前些时日的亲近,倒还真不像宁墨在悔过断念书里说的,他一心只爱慕燕惊双一人。
一时,周遭落在宁墨身上的目光颇有几分怀疑探究。
燕惊双显然不屑这样的做法,且这一回并不想再被宁墨所利用,她甚至连礼貌都不想维持。
毕竟,宁家过往对她种种利用,根本不配得到她的以礼相待。
燕惊双看着堵在身前的宁家兄妹,她眉心轻蹙,漠然道。
“没事就让开。”
宁墨其实已然好几月没同燕惊双说过话,上次说话还是两人在订婚宴上起冲突那次。
宁墨看着眼前全然冷漠,甚至有些陌生的燕惊双,他愣了愣。
过往的燕惊双从未对他显露过这般模样,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包容他,理解他。
宁墨忽然想到这些年,他们家对燕惊双的利用。
包括刚刚燕惊双说的事情。
虽非宁墨本意,但好似真的伤害到了燕惊双。
也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的宁墨墨瞳顿了顿,他是真的想同燕惊双道一声歉。
“惊双,我……”
燕惊双却在这时抬眸看了他一眼。
“宁墨。”
宁墨微愣,话语倏而卡在喉咙没能说出来,只得呆呆站在原地,听着燕惊双说话。
一旁的颜鹤卿也看向燕惊双,不过,他的眸光好似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安。
须臾,燕惊双道:“宁墨,一个被你评价真丑的荷包,想来你利用起来也是添堵的。”
燕惊双嘴里说的荷包,亦是前些时候,宁墨为了洗白名声,故意将燕惊双所绣的荷包掉落人前,好用来彰显宁墨对燕惊双的深情。
宁墨诧异地看向燕惊双,他不知燕惊双如何知道自己对那个荷包的评价。
可他那时,忘记了是燕惊双所绣,才……
“惊双,我不是那个意思。”
燕惊双没打算听宁墨的解释,眉宇全然无所谓。
“不重要,扔了吧。”
宁墨再次愣然,看着眼前漠不关心的燕惊双,他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恐惧感。
早先,即便宁墨不喜燕惊双,但他知道燕惊双对他的心意。
他隐隐有种直觉,不论他做什么,燕惊双都不会离开他,对他的感情都会从一而终。
就像他二人初识之时,燕惊双对他说过的话。
“我会一直陪着你。”
便是之前燕惊双大闹订婚宴,宁墨心底也没怎么当回事,想着正好也趁此解脱,他也能同明初雪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在那一刻,他也没有想过燕惊双会这么轻易地放弃他。
直至现在,他站在燕惊双身前,感受到燕惊双琉璃般的眸子里冰冷漠然。
宁墨心底没来由慌了一瞬。
他下意识伸出了手,遏住了燕惊双的手腕,脱口质问道。
“惊双,你不是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吗?”
……
旁边的颜鹤卿看着宁墨握住燕惊双的手腕,他本是沉静的眸子微眯,忽而翻涌出了些微墨色,只觉心尖闪过几分戾气。
颜鹤卿眉心下压,衣袖微抬,瞬时就想拍掉宁墨的手。
只在这时,宁墨却忽然吃痛出声,握住燕惊双手腕的手也在一瞬间放开。
一颗石子悄然滚落在宁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