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野反应过来,瞳孔震惊撼动。对方继续说:“根据徐小姐向我们提供的信息,高中时他骚扰敲诈她有两年之久,所以在苏州案发时,他很可能是为了跟踪徐小姐而入住。”
徐经野眼皮一跳:“她什么时候去找过你们?”
面前人略微停顿,似是整理了下措辞:“我跟徐小姐有位共同的朋友,所以算是相识。上个月她曾私下找过我一次,向我提供了一些她幼年时的经历,其中可能会涉及到一起严重的儿童性|交易案件。”
“你说什么?!”
徐经野震惊到失语,死死盯着眼前的脸。
对方淡定劝慰:“我理解您的心情,请冷静听我说完。那个纹身师也与这个组织相关,当年被谋杀也很有可能是出于这个原因。这个组织创立的时间早,规模庞大,虽然已经多年不再运营,但至今在暗网上仍旧能找到信息和视频。”
“我们从现有信息里能拼凑出来这个组织的运作模式应该是从福利院或者医院等类似渠道挑选没有家人的幼童人选,而后对那些孩子交叉实施洗脑和暴力恐吓,直至他们身体和心理上都无法反抗。”
“那些从福利院里失踪的孩子全部下落不明,同时这么多年来除了徐小姐外无一人报警,这个组织能够如此嚣张存活,背后的关系网深不可测。他们结交和服务的人社会地位显赫,不排除商界甚至政界的人物。”
徐经野脑袋里嗡嗡直响,难以置信怔忡:“那真的江苑,是不是可能已经——”
顾声轻点了下头:“是的。”
“我们推测当年他们伪造江苑的原因一是真的江苑出于某种原因不能送还给徐家,但他们又难以舍弃徐家当时寻找这个孩子所承诺的高额酬金,所以他们铤而走险。”
“另一层原因是他们怕如果徐家找不到人会一直查下去,那对他们很不利。至于真的江苑为什么不能被他们送还,可能是因为她年龄比较大、被虐待的时间比较久、更清楚他们内部的情况,回到徐家后有报复的可能。”
“选择徐小姐,可能是因为当时她年龄小,还没有那么强的记忆力,刚去那个组织不久对他们不是很了解,不会节外生枝。以及最关键的一点是她也叫江苑,她也没有母亲,徐家释放出的信息跟她本身就很吻合,可以说她是天然的人选。”
徐经野仰靠进车座里,全身血液愤怒到顶点灼烧,大脑一片错乱晕眩却又出奇清醒:“她去找你,是因为预感到自己危险吗?”
身侧人没有正面回答:“关于她假江苑的身份,目前全部是我们的调查与推测,她本人是否知情我们并不清楚。”
“我们通过排查找到她原本的身份,资料上显示她的母亲不明,家庭状况很差,父亲滥赌,经常对她实施家暴。她从这样的家庭离开后进入到了组织,身体和精神上经受着双重摧残,到福利院时已经有比较严重的自闭倾向,加上当时她年纪小,对自己的身世信息不太清楚是合理的。”
“她个人对于这段经历的心理压力要比我们想象得严重很多,她不愿意任何人知道,跟我说的时候也再三请我保密她作为受害人的身份。也正因如此,她才会一直被以此要挟。”
徐经野整个神经中枢被接连而至的信息冲击得绷到极限,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青筋隐隐暴起:“一直?在那个纹身师之后还有别人?”
“对,这个人就是这件事里第二个关键人物。早些年他在苏州的势力范围很大,甚至跟政界的关系匪浅。我们怀疑他就是这个组织的创立者,但可能是出于忌惮,也可能是缺少证据,徐小姐并没有向我们指认他。这一次的绑架案我们认为也很有可能跟他有关,目前正在密切监控他的动作。”
顾声停了片刻,转头看向面前男人紧绷的侧脸:“徐先生,关于这个人究竟通过徐小姐得到了什么利益,以及跟徐小姐是否还有其他的接触往来,我们现在需要您的协助调查。”
“我的协助?”
唐玉清闻言握着茶壶诧异顿了下,似乎很是不解:“周先生这话从何而来?”
周垣望着眼前沙发上的人,淡声开口:“唐总,当初决定跟您合作之前我自然也了解过您,对您在苏州一带的势力略知一二。如今她在这里出事,我人生地不熟,思来想去只能拜托您了。”
唐玉清遗憾摇头,弯身倒了杯茶推到对面:“周先生言重了,您说的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唐某早已经离开苏州多年,虽然对徐小姐的遭遇非常同情,但恐怕爱莫能助。”
面前人没有碰他的杯子,固执定定看着他:“钱不是问题,甚至如果唐总还有更想要的东西,全都好谈。”